第十二章断浪

“既然天命已经注定，那么，世人为何还要奋斗？不如整天待在家里，坐吃等死？”秦尘撇嘴道。

“这就是天命玄奇的地方，不因你知道而改变，也不因规避而躲开。天命就是天命，掌控万道，天地万物，一切尽在天命之中！”泥菩萨声音高昂。

“那你可知，我的命运？”秦尘露出嘲讽之色。

泥菩萨皱眉。

“那你可知，你什么时候会死？”

不等泥菩萨回答，秦尘站起身，继续道：“若是天命注定，那么整个天下，将会如何？死气沉沉，暮气朝朝，再也没有动力，死水一潭。若真有天命，天命是谁掌握？谁规划？天道？天道无情，大公无私。天道若有情，有意识，那还是天吗？”

“所谓的天命，不过是命运长河中的一个分支罢了！”说着，秦尘往远处走去，“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你可知？因你这一句话，造就了雄霸的野心，让江湖动乱，你又可知？将来你就会死在你的批言之中！”

远去的秦尘，露出了怪异的笑容：泥菩萨啊泥菩萨，你这个大神棍，听了我最后一言，不知你会如何？

泥菩萨早已呆滞。

对于天道，他比秦尘了解的更深，然而却深信天命，如今听到另类说法，不禁心神震动，可最后一句，却让他大为震骇。

“你怎么知道？”泥菩萨猛地站起，可哪还有秦尘的身影。

他再也忍不住，开始全力推演秦尘的命理，可脸色一红，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瞬间苍白无比，露出惊骇之色：“怎么可能？怎么还会一片空白，什么也推算不到？”

泥菩萨猛然抬起头，望向了高空，“似乎、似乎天命发生了波动！”

对于泥菩萨会如何，秦尘没有再理会，那个大神棍，明知道泄露天机会遭到反噬，还高调行事，不知收敛，完全是取死之道。

总而言之，泥菩萨太在乎名利了。

可惜后来明悟，却已经晚了。

秦尘脚步一顿，念头翻涌：“以我现在的实力，不知道比之雄霸如何，要不要去会会他？也看看风云二人的情况？”

念头一起，再也压制不住。

秦尘调转方向，开始向着天下会而去。

天下会位于天山，路程不近，可他一路上施展身法，比千里马都要快上不少，不几天功夫便来到了地点。

天山之巅，乃是天下会的总坛，依山而建，巍峨雄伟，气势万千，令人叹为观止。

会中弟子，把守各个要道，精壮干练，个个气势不凡。

白天在远处观看了一天，等夜晚降临，秦尘换上了夜行衣，蒙上了黑巾，腾空而起，化作幽灵，悄悄的摸上了天下会。

“我说兄弟，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半山腰上，一位弟子忽然说道。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另一位弟子质疑。

“刚才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没有看清。”

“我们两个虽然不是很强，可好歹也修炼出了真气，在江湖上也是三流好手，又有谁能瞒过咱们两个的眼睛。再说，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夜上我们天下会？一定是你眼花了！”

“说的也是，应该是眼花了！”

“嘿嘿，你小子，别整天找那几个娘们鬼混，弄的腰膝酸软，眼花无力！”

“去你的！”

秦尘听着他们的谈论，微微一笑，继续前行。

不久，他在一个院落中发现了一个练功的弟子，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脸色稚嫩，眉心却凝聚着英气，露出执着之色。

“断浪，你还在练剑呢？”

一个弟子走出房间，看了断浪一眼，打了声招呼，便来到了墙角处开始撒尿。

“嗯！”

断浪应了一声，继续演练剑法。

“你这么刻苦努力，将来一定能被帮主收为弟子，到时候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啊！”

撒尿之后，那位弟子往房间走去。

断浪一顿，露出苦色，摇了摇头，继续练剑。

墙外的一棵树上，秦尘露出了意外之色，“竟然碰到了断浪？此刻的断浪，没有被雄霸打击，也没有得到火麟剑，心性还保持着纯良！”

唰……！

秦尘身形闪动，快如流星，一闪之间就来到了断浪身前。

“谁？”

断浪大吃一惊，就要攻击，却见对方抬手压在了他的肩头，让他动弹不得，“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份？”秦尘的声音略微沙哑，显得成熟。

断浪不答。

“南麟剑首断帅的儿子，却在这里当一个小厮，你真的甘心？”秦尘接着道。

“只要我刻苦努力，将来定能被帮主看重，收为弟子，出人头地，不负我父亲之名！”断浪铿锵说道。

“你确实很努力，实力不下于雄霸的弟子聂风和步惊云，可那又如何？你真以为只要努力就会被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雄霸看上？被他收为弟子？”秦尘略微嘲讽道。

断浪毫不犹豫道：“那是当然！”

“那你可知，雄霸为何收聂风和步惊云为徒？”秦尘说道

“因为、因为……！”断浪答不上来。

“他们的资质比你好？他们的背景比你强？”秦尘质问，“不，聂风也就罢了，他父亲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聂人王，与你父亲齐名，而步惊云呢，虽是霍家庄的少公子，但身份却差你不少，为何雄霸收他们二人而不收你？真的是因为你有艺在身？不是，统统不是！”

断浪已经握紧了拳头，“那是为什么？”

秦尘笑了，“你可知泥菩萨？”

“当然知道，泥菩萨批命，无有不准！断浪道。

“知道就好！”秦尘说道，“当年雄霸创建天下会，霸业未成，却野心勃勃，有着争锋天下的雄心壮志，后来找泥菩萨批命，他说了一句。”

断浪用心的听着，不知为何，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就是泥菩萨为雄霸的批命。”秦尘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