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势

以程希现在的力量想要介入律者等级的战斗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打算换个方式。

“等等，你说他是我的谁！？”

特斯拉用手捂着耳机，想要借此听得更清楚一些……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我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个儿子！？”

“放心吧，特斯拉博士，这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塞西莉亚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不过还请现在先平静一下情绪，那孩子刚从危险中脱离，现在有些惊魂不定，你刚刚说的话可能会……”

接下来的话塞西莉亚没有说下去，她认为特斯拉博士能“明白”她的意思。

“那么，人我给你带到了，请照顾好他……不，这句话我应该没资格说吧。”

塞西莉亚轻笑一声，在特斯拉僵硬的神情中挂断了通讯。

耳机中传来忙音，特斯拉眼神呆滞的看向身前的男孩。

巨大的人型机器人下，两个人影相对而立。雪原上的冷风呼啸着从两人之间吹过，给沉默的气氛添上一分寒意。

程希感觉再这么对视下去他怕是要感冒了，于是首先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

“咳，是我，特斯拉。”

“……”

特斯拉从呆滞中恢复，狐疑的打量了几下眼前的人，皱起眉头道：“不是，你谁啊？”

程希：“……”

……

“你说你是杨？”

特斯拉的脑子有些混乱，眼前这个孩子和瓦尔特长得一点也不像，她本不应该相信这样的胡言乱语，可他却的确能说出很多只属于逆熵内部的秘密……甚至是只有少数几人知晓的辛秘。

这些秘密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能知道的，这又为他的话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可是……

特斯拉还是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未来意识的投影什么的……是个人都会觉得可疑好吧？

程希转过头，将视线投向雪原的远方，用充满莫名怀念的语气说道：“这个时候的我应该已经‘死’了吧？就像计划好的那样，将意识藏入律者核心，从内部干扰第二律者。”

特斯拉身体一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个计划十分简陋且可行性极低，根本不可能被其他人所同意，因此当时瓦尔特只和她们两人真正提到过。在瓦尔特已经确认“死亡”的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最后……成功了吗？”

特斯拉咬了咬嘴唇，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有点相信了程希的“疯言疯语”。

在对方充满希冀的眼神中，程希摇了摇头：“不，失败了。”

“第二律者得到了意识之键的力量，在意识领域我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这场赌局，‘我’注定赢不了。”

特斯拉眼中的希冀迅速暗淡下去：“也就是说，他……等等！”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眼前这个人的话是真的，也就意味着瓦尔特并没有死在这场战争中，而是好好的活到了未来？

“可是，穿梭时间什么的……”

虽然的确有类似的猜想，但那只是猜想罢了，距离研究出相应的理论还十分遥远，更别说将其实现了。

“你忘了吗？理之律者的能力就是可以用崩坏能构造出自己理解的事物。”程希继续说道：“未来已经研究出了时间机器的原理，只是碍于技术和时间的限制无法将其制造出来……但我可以！”

“虽然充满了种种限制，但这份穿梭时间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我也得以回到这个时代，尝试从最开始的地方扭转结局！”

程希他感觉自己开始进入状态了，无中生有的东西张口就来，而且越说越顺口，说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编设定这种事情，怎么就这么爽呢？

不过他毕竟不是真的未来世界的来客，也不可能一直冒充瓦尔特下去，现在设定编的爽，将来处理不好的话会非常麻烦。

必须加个保险才行。

“放心吧，我不会在这个时代停留太久……等我离开后，希望你不要为难这个男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选择他作为意识投影的容器。”

程希缓缓说道，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此刻内心的情绪。

“你……还会离开吗？”特斯拉抿了抿嘴，从“瓦尔特”之前的描述中，她得知了那是怎样的一个“未来”。

黑暗，绝望，看不到任何前进的希望……那样的“未来”只是想想就感觉窒息，让人压抑到喘不上气来。

这个世界，真的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这里毕竟不是属于我的时代。”程希眼神复杂的看向远方，感叹道：“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只不过是一抹幻影，是迪拉克海上的涟漪，注定不可能久留。”

言语中透露着怀念，怀念中有夹杂着伤感，程希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去拍戏的话，哪个小金人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

特斯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程希打断了。

他认真的看着特斯拉的眼睛，神情严肃道：“时间不多了特斯拉，希望接下来你能听我说的去做。”

再不切入正题的话，他就真的编不下去了。

在程希的眼神注视下，特斯拉愣了一下，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

“成功了！”

在特斯拉看不到的地方，程希紧紧握住了拳头。

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逆熵的帮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想到的办法就是伪装成“未来的来客”。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获得特斯拉的信任，同时还可以为自己那些“来源不明”的信息提供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借口，简直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唯一的难点就在于怎么让特斯拉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这点程希并不担心，如果换成其他人他可能还会头疼一点，但特斯拉不一样。

普通人在面对超出自己常理认知的事物时下意识的会产生抗拒和怀疑的情绪，但科学家不同，他们可以说是最讲究客观事实和逻辑的一群人。

对于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来说别说时空穿梭了，就算有一天他们真的观测到了灵魂、魔法、超能力，在确认了它们的存在后也会在第一时间承认其物质性，并立即着手研究将其用于提高生产力，解放生产关系。

在自身理念和客观事实之间，他们绝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后者，这一点不论哪个世界的科学家都是相同的。

有句话叫“排除了所有不可能性，剩下的那个不论多么难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不论嘴上多么倔强，找不到答案的特斯拉内心最终都会不由自主的相信程希所说的话，毕竟除那以外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从特斯拉的表情上来看，她或许还有些许怀疑，但至少已经初步相信自己的话了。

程希并不需要对方现在立刻就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只要留下这么一个印象，他接下来有的是机会“证明”自己。

而获得了逆熵这一大势力的帮助后，他终于有了登上这场舞台的资格……接下来，就是扭转战局的时刻了！

“神明啊，好好看着吧。”程希抬起头，好似在和某个不可见的存在对话：“以一个人类的力量，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