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大致知晓了，谢谢配合。
给薛姑娘备些容易下咽的热食热水，带她回屋休息吧。”
李材搁下笔，命令左右。
“谢少爷！”
一听有吃的，薛涛的脸色终于轻松了些，跟着婢女离开了。
李材又吩咐蓉儿：
“再带一位姑娘上来面谈。”
“是！”蓉儿匆匆下楼。
老房不解地问：
“少爷，若要给韦虹定罪，这些证据足矣。
为何还要继续面见？”
李材笑了，臭他道：
“老房，就你这蠢样子，还当掌柜呢？
一看就没当领导的素质。”
“什......！”
又双叒叕被小屁孩嘲弄，老房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像阿Q似的，再次在心里念叨起来。
什么“我是秦王府第一谋士”，“你不过是七岁的疯小孩，懂个屁”云云。
李材也没多废话，直接把自己的笔记塞给老房看：
“多学学。”
老房正不爽地嘟嘟囔囔着，一看笔记，傻了——
薛涛说话很简洁，和她的对话只有寥寥数语。
可笔记本，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好几页！
内容分门别类，条理无比清晰！
从身世、家庭、遭遇，到她无意识表达的肢体语言，应有尽有！
老房震撼了：
“这是什么东东？”
“一看你就没被甲方爸爸毒打过。”李材白了他一眼：
“给每个甲方......呃，员工，建立性格档案，能对她们有系统性的认识，便于今后管理。
而且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只有和她们面谈，才能对这个行当有基本的理解。”
老房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材笑道：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每人的人事档案要存放在档案室，分类永久保存。”
“您说得对！”
老房心悦诚服，亲自给少爷磨墨。
世子殿下真是神了！
此乃驾驭群臣的千金良方啊！
只要把每个文臣武将的优缺点记录在案，对症下药，让他们乖乖听话，并在不同领域各自发挥特长。
岂不轻轻松松，便能天下大治？
殿下是在以治理国家的思路，在治理怡红院啊！
“我特么是在以项目投标的思路，在开夜店啊！”
李材心里吐槽，喝口水歇口气：
“累死了~
没办法，房价拐点还有半年就到了！
现在多捞一文，将来就能回报一贯！
拼了！”
他再次振作精神，端坐在办公桌后。
这时，蓉儿领着第二位姑娘上楼了。
............
冬日的下午，夕阳斜照。
鸨母韦虹舒舒服服地躺在二楼阳台的卧榻上，晒着太阳，吃着最时鲜的柑橘。
几个风尘女子肿着黑眼圈，正在给她敲背揉腿。
此刻的她，正春风得意。
能不得已吗？
怡红院本是经营官妓的所在。
有官家在，上下其手不太方便。
不但吃拿卡要有所顾忌，还得烦心每天记一笔假账。
而现在，这座青楼被人傻钱多的少爷买了，成了经营市妓的场所！
没了官家在上头盯着，少爷又是个小疯子，不管事儿！
那岂不是天大地大，我最大了吗！
韦虹正心里美滋滋地笑着，突然嘴角一歪：
“嘶~哎呀，弄疼我了！”
毫无预警，她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那条肥腿壮硕无比，直接把轻如鸿毛的揉腿姑娘踢飞了，当场血流满地。
“啧，没用的东西！别破相了，让客官看笑话！”
韦虹踢了人，嘴上还不轻饶。
姑娘却不敢生气，只能低眉顺眼地连连道歉：
“蝶儿愚笨，都是蝶儿的错，请妈妈恕罪！”
“哈哈哈！算你小嘴儿甜~
来，接着揉！”
韦虹得意忘形，放肆地大笑，n层下巴嘚儿嘚儿地颤。
接着，她又指着风尘女子们大放厥词：
“现在的老板，不过是个七岁的疯小孩。
他身边的师爷，是见了妓女就脸红的老实人。
整座怡红院，现在我最大！
你们这些贱货，乖乖听我话才有活路，记住没？”
姑娘们一听，无不面如土色，深感前途无望，违心说道：
“小女子必惟妈妈马首是瞻！”
“哼，说得好听。”
韦虹撇撇嘴，突然想起了一件不快的事情，粗着嗓子问：
“薛涛服软了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回妈妈，薛姑娘......还是不从。”
“切，那就如她所愿，守着贞洁饿死吧。
到时候把她塞麻袋里，多装些石头，沉入漕渠。”
韦虹轻飘飘地说，听得诸位姑娘心头一颤。
这时，龟公来报：
“少爷让大家一起到院子里开会。”
“啧，开会？多事儿！”
韦虹不悦，慢悠悠起身，随即眉头轻舒，轻蔑地一笑：
“区区一个小疯子而已，量他翻不出什么水花。”
她裹上貂皮大袄，踌躇满志地下楼了。
却不知，一双黑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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