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电话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喂,你好。”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刘宇问道:“请问是崔检察长吗?”
“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王明发案的二审主法官,我叫刘宇,方面见一面吗?”
“好好好!您在高院吗?我现在过去。”
电话那边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下来。
在法院拥有补充侦查方面权限之后,实际上法院便可以说是检察院的上一级部门,最起码在程序方面,是这样。
崔阳挂断了电话,他今年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处在他这个位置,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案子诉讼出去,使犯罪嫌疑人定上罪名。
实际上,一般案件,调查阶段,是由警察们来完成,当警察们认为侦查终结之后,会把卷宗送入检察院,而由检察院来看,检察院会根据卷宗内的证据链是否完整,是否需要补充证据,来和公安系统进行沟通,进行补充侦查。
最后一步,当然就是送至法庭审判,但是这最后一步,却是最关键的,每一个法律从业者,都希望自己送出的案件得到应有的判罚。
崔阳自然知道,这位二审法官联系自己,恐怕就是对一审判罚有所不满,希望能够进行补充侦查,否则不会来联系自己。
不过听起来,这位法官,似乎很年轻啊。
崔阳并没有想太多,开车直奔高院。
两人很快见面,一见刘宇,崔阳心里咯噔一声,这也太年轻了。
当然,他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两人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崔阳掏出香烟,递给刘宇。
刘宇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抽烟。”
崔阳笑道:“咱们这行,看卷累了抽烟提提神,有时候也有好处。”
刘宇开门见山的说道:“崔检,是这样,关于王明发案呢,以我个人看法来说,这两份受害人笔录做的不够细致,尤其是在杀人过程上,王明发的笔录对杀人过程的细节,体现的也不够细致。我希望能够提请补充侦查,您怎么看?”
崔阳把香烟放在嘴里,轻轻点燃,吸了一口,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想通过细节来体现王明发的主观动机。”
干了半辈子的检察官,刘宇的心思自然一点即透。
他也开始正视起眼前这个少年。
他想了想,说道:“刘审,这没问题,还有其他的吗?”
“另外,我希望能调查一下,王明发从案发后到投案时中间十二小时的通话情况!”
崔阳皱起眉头,说道:“你是指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这个倒是不必,王明发实际上是通过远程监控发现女孩逃离的,这个在笔录中应该已经有了体现才是。”
刘宇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是想看看,这位王明发在投案前,跟他的律师赵辩有没有联系。崔检你没有发现,王明发的笔录,显得太油了一些吗?”
崔阳先是一愣,随即思考了起来,正如刘宇所说,王明发,身为一个没有前科的人,在笔录中却在规避一些对自身不利的东西。
虽然说可能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但是也不排除被人教唆的可能。
查案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关联起来,案件性质可能就会发生变化。
崔阳笑道:“不愧这么年轻就到高院任职,这点我没想到,那您的意思是?”
刘宇说道:“王明发逃离后,若是真的与赵辩联系,他们说了什么?王明发在笔录中说的话,是否有赵辩教唆的成分?我觉得这些东西还是要问问的,从中或许能够获取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东西。”
“好!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和警队那边沟通!”崔阳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沟通好,刘宇去办了补充侦查的手续。
之后便把案卷,还给了崔阳。
案件进入了补充侦查的环节。
王明发被带到了审讯室!
两个老警察,一人一个保温杯,放在了看守所的桌子上。
一个年轻警察在一旁连接笔记本电脑。
“呦呵,王老板,又见面了!”陈鹏笑着说道。
他小个不高,同样也五十多岁了。
或者说,目前整个社会,都面临一种老龄化的趋势。
王明发脸色有些难看,陈鹏笑道:“别紧张,就是还有一些问题,有点不明确,咱们来好好聊聊。”
审讯,可以说是一种话术的对抗,特别是当禁止打骂体罚后,技巧性就显得尤为关键。
陈鹏开始和王明发聊了起来。
他的问题很多,也很杂,有些是无关紧要的,有些是他真正想问的。
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干扰王明发的思路。
这么说吧,每一个犯人,在警察的讯问过程中,他都是保持精神高度紧张的一个状态。
你问出一个问题,他会思考,他这么说了对他本身有没有影响。
比如说,如果陈鹏一上来就问:你在案发后和赵辩的通话里,说了什么,怎么说的?
那么,他的审讯意图就等于完全的暴露。
王明发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个问题划上重点,做出应对思考。
从中剔除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有可能装糊涂,也有可能死不承认。
而陈鹏选择了以一种杂乱无章的问话模式,开始讯问,为的就是不让王明发警惕,虽然这样,他还是会选择性的剔除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但是却未必能剔除的那么干净!
每一次审讯,就是警察和凡人之间的精神对抗,心理博弈,这种对抗有可能会持续数个小时乃至更久,一次又一次。
直到一方放弃,或者一方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时候笔录上的一句话,甚至需要警察付出数天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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