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警探总局。
专案组的十几名刑侦专家，围站在一方不大的屏幕前。
一双双目光，紧紧的盯着屏幕里，监控的画面。
那是一间简单的审讯室。
只有中部，摆着一张金属的桌子，以及桌子两侧的椅子。
金属桌子的上方，悬挂着一只明晃晃的大灯，这大灯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够起到配合氛围震慑的作用。
“你们注意看他的微表情…”
“从进入到询问室开始，他都噙着浅笑、肆意，目光在有意识的打量、记录着询问室内的景象和布置。”
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女警探，屈指，在屏幕前勾勒出叶远的一些神情，沉声说道：
“可以判断的出来，他是一名不墨守成规，心理素质强大，且具有极强烈自我意识的存在。”
中年女警探顿了顿，脸色不太好看，随后说道：
“我们今天的询问，怕是不好办了。”
……
中年女警探的话音刚落。
方才，与另外两位同事一同将叶远领来的三位警探中年龄最大的那一位，走进到这一间监控室中。
“老何！”
“何队…”
“何队…”
人群中，一双双目光看向何光宗，有唤声相继的喊道。
“我们这次，十有八九，什么都问不出。”
何光宗目光凝起，束手而立，看着监控中，同事马卓圆，和同事彭涛，坐在叶远的面前。
他忽而沉声说道。
其话音落下。
监控室中，气氛静默。
……
询问室。
叶远坐在金属桌的一面，他只觉得悬挂在上方的巨大探照灯有些刺眼，除此之外到没有什么，半眯着眼睛，看向坐在其面前的两名警探员。
年轻的女性警探员负责记录。
中年的彭姓警探员，将相关的摄像设备打开。
“叶远。”
“你是什么时候从羊城惠城监狱出狱的？”
彭探员低头翻看着手边的资料，随后看向叶远，沉声问道。
听见彭探员的问话。
叶远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迎向了这位中年警探的视线，念头流转，明白，这不过是警探们一贯的询问技巧。
试图通过暗示‘出狱’等字眼，在心态上进一步的打压叶远。
“嗯…”
“大概是三天半的时间吧。”
叶远，仍然噙着浅笑，回应道。
……
“从我这边的资料来看。”
“在2015年，也就是你入狱之前，曾经遭遇过车祸，在那起车祸里，即将与你步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妻叶梦薇，意外成为了植物人，迄今为止还没有醒来。”
彭姓探员，继续述说道。
他开始有意的揭开叶远的伤疤。
对于整个刑侦专家组来说，在此刻，破坏掉叶远原有的情绪非常重要。
果不其然。
在提及‘叶梦薇’几个字眼时。
至始至终情绪都十分平和、从容的叶远开始发生变化。
他的呼吸变得促狭、沉闷了起来。
双手，渐渐的攥紧了拳头。
噙着笑意的神情收敛。
面无表情的面孔，渐渐垂下。
一种恐怖、慑人的气息，开始在叶远的身上流淌。
……
“叶先生。”
“请问你对于，导致你未婚妻叶梦薇变成植物人的直接肇事者王洛，以及王洛的亲姐姐王洛嫣，在你出狱后的三天半内，相继遭遇重大意外…”
彭探员见到叶远的变化，心中暗喜，他面容严肃，继续刺激着叶远。
在微微停顿后。
他说道：“怎么看？”
……
话音落下。
整间询问室，气氛陡然沉闷。
叶远的神情、气息，在彭探员，以及女探员马卓圆的感知中，仿若越来越恐怖。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他们。
就如同是，顶级的掠食者，盯上了他们。
背脊，瞬间发凉。
询问室外。
专案组的十数名专家，屏息凝神，紧紧的看向监控屏幕里，叶远的反应。
情绪越失控。
暴露出破绽的可能则越大！
……
就在这时。
只听见‘轰隆’一声炸响。
却是叶远猛地站起了身，带动着身下的金属椅子猛地向后跌去。
紧跟着。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
是叶远双掌，重重的拍在了询问室里的桌面上！
他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凌厉慑人，直勾勾的看向彭姓探员。
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怎么看？”
叶远反问道。
顿了顿后。
沙哑的声音，骤然变得高昂和激烈，伴随着一种金属的割裂感：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出事的好！”
“老天有眼！”
叶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
他的面前。
彭探员，和女探员马卓圆被叶远的气势骇住，身子紧绷。
中年彭姓探员，很快反应了过来。
抓住了叶远的话茬，紧跟着问道：
“所以，他们的意外与你有关吗？”
……
叶远神情一凝，布着些血丝的眸子看着彭探员。
微微停顿后。
叶远仿若恢复了情绪，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也说是意外…”
“意外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远抓住彭探员话语里的失误，轻笑着，反问道。
……
“2020年11月19日，下午3点30分左右，也就是王洛遭遇事故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往会宁东路路口垃圾桶上，放下一根木质铅笔？”
彭探员背脊被汗透，他语气急促，快速问道。
“铅笔？”
“就感觉，口袋里的铅笔有点多余，就随手，将铅笔放在垃圾桶中。”
叶远重新坐了下来，闻声，抬了抬眼皮，应道。
“11月21日，也即是今天白天，我们在王洛嫣的办公室里，同样见到了这一只铅笔。”
“你又有什么解释？”
“啊咧…这是我送给王洛嫣小姐的铅笔，请问，和这一起的事故，有什么联系吗？”
“王洛嫣小姐遭遇到事故前，你为何正巧在其办公室的正下方，并勾画出这样一个笑脸的涂鸦图案？”
“我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想要留下些什么，就画出了那么一只涂鸦…”
叶远的脸上面无表情，随口应答道。
就在这时。
他忽的抬起头。
冲着监控视频的方向，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声：
“真巧啊…”
……
询问室外。
监控室中。
专案组，所有家呼吸变得凝重了起来。
“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叶远与这一连串的意外事故有关系。”
“我们最多，二十四小时，就得把他放出去。”
何光宗的视线，在身周同事们的身上扫过，随后，面色难看的说道。
这两起事故的事件经过都并不复杂。
而且人证、物证，都十分详细，所以，很轻易的就能够将之复盘而出。
两起意外所有的因果关系，似乎全部起始于意外…
从程序的方面来看。
他们拿叶远没有任何办法！
……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专家组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专家定定的看着叶远，他面容沉默，突然这般的说道。
听见他的话语声。
没有人应话。
这是非常矛盾而恐怖的事情。
他们不能够想象的到，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智商恐怖存在，才能够将一切的连锁反应计算而出，并制定堆积‘意外杀人’事件！
无力！
至少目前为止，他们拿叶远没有任何办法！
……
“就算我们遵循程序与过程上的正义。”
“可警探局外的那些人…”
前往到恒科地产集团大厦调查取证过的一级警探员黄强辉，突然沉声说道。
他话音落下。
一双双警探员们的目光，透过监控，看向金属桌子前方的二十八岁青年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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