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独孤守志
察觉到小厮的表情，李承千心里不禁对此人有了些许猜疑。
不过紧接着，他便发现这小厮的表情完全是本能，似乎没想过此举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当下，李承千心中便已有了算计。
他问：“你不过是个伙计，怎地会知道这么多，莫非你和这背后之人还有什么关系？”
听李承千这么问，小厮的脸色变了变。
“客人说笑了，小人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小人本就出身王家，如今产业被旁人得去，心中愤愤，这才多说了几句。”
李承千盯着小厮，发现此人脸色、神情都有些不大自然，显然是说了谎话，抑或隐瞒了什么。
“即便出身王家，又怎么能知道这么多，莫不是，你是王家的什么重要之人？”
李承千的话越来越锋芒毕露，而小厮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感受到李承千如刀一般的目光，那小厮额角竟不自觉地渗出汗来。
李承千也不等那小厮多说什么，一把扣住小厮的手腕。
也许是没想到李承千会如此做，或是完全没料到李承千手劲极大。
那小厮虽然试着挣脱，可却怎么也无法得逞。
无奈之下，他只得叹了口气。
“小人实话实说，当日小人偷听了王家的一些密谈，本想着有朝一日能上报朝廷，却不想太子殿下抢先一步灭了王家。”
李承千越听越觉得糊涂，不过还不等他发问，那小厮便说出了另外一件事。
“小人本不姓王，而是姓独孤，当年先人想要归唐，却被王世充所害，兄长为报父仇假冒天使，击杀了王世充。”
不等小厮说完，李承千便打断了他，扯着他便往茶馆外走去。
那掌柜的见自家伙计被带走，本是想阻拦的，可看清楚李承千竟扯着小厮，便消了这个念头。
那小厮本就清秀，加上有着一张伶牙俐齿，而李承千情急之下动作又有些大，因此掌柜的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另一番情形。
先前收了银子，自然此刻也不好搅局，索性继续盘账，假装什么都没见到。
而李承千，也是乐得如此，扯着小厮左拐右拐，很快就到了一处民居之中。
那小厮怕是没想到李承千会将自己扯进民居，更没想到在茶楼附近还有李承千的一个暗桩。
他一双眼睛四处审视，可却不得其所，最后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李承千见状，直接了当地说道：“此间安全的很，你也不必故作姿态了。”
小厮一楞，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单膝跪地，朝着李承千行了一礼。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千招了招手，不过心中却是颇为疑惑。
“你怎地知道是孤？”
小厮有些惭愧地说道：“小人见过殿下画像，且前不久您公开露面，小人也曾见过。”
李承千恍然，不过紧接着便又想起了刚刚说了一半的话。
他问：“你说你姓独孤，那独孤机是你的？”
“正是先父。”
得到确认，李承千却是更糊涂了。
他这段时间早已经熟知了朝中大员，和封疆大吏们的一些家族关系。
再加上为了调查王家河王世充，他又查阅了不少相关人等的档案。
这个独孤机在记录之中，似乎只有一字名叫独孤修德，现下官至刺史，而且年岁上与面前这人也差距颇大。
可能是看出了李承千的疑惑，那小厮竟自己说破了这些关节。
“殿下有所不知，小人名唤独孤守志，乃是先父的遗腹子，当年王世充想要屠灭独孤家，小人兄长因在外地而脱身，而小人则因母亲投井未死，侥幸活了下来。”
听见这事，李承千不禁有些惊讶，投井不死他是听说过的，可竟连胎儿都能保全，这就有些神奇了。
不过此刻他也顾不上纠结这个，直接切入了正题。
“所以你就躲在了王家，一直伺机报仇？可王世充不是已经被乃兄所杀吗？”
独孤守志叹了口气，说道：“王世充虽死，可王家仍在。小人原本已经和兄长会合，并在其衙中充任典吏。”
许是被情绪干扰，独孤守志顿了一会儿，才又继续。
“当日王世充后，小人和兄长一同祭祀家中亡故的亲人。折返之时偶然得知王家竟早已转移到了地下，兄长乃是刺史，不便出面，所以便由小人化妆改扮，冒充了王世充府中一个庶子，四处调查。”
李承千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想到一种可能。
他觉得，独孤守志之所以会得知消息，很有可能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散布给他。
不过这时候，实在不适合说这些，因此李承千只能继续听了下去。
“小人几经辗转，总算混进王家，不过因为身份难以确定，最终也没能以王世充子嗣身份进入王家，只能到了这旁支得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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