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崇山峻岭当中,古树长得密不透风,将唯一一点月光都遮掩住,天地藏在黑暗当中。
东老山上冷风呼啸,清冷的山道上,除了虫鸣鸟叫声外,就只有朱传武刷刷的脚步声。
这段路实在崎岖难行。
也难怪官府屡次剿匪不成。
也就是他经过了强化后的身体,要是寻常人根本承受不住。
但饶是如此。
攀爬了半小时后。
朱传武也累的汗流浃背。
反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吐了口浊气。
而后继续攀行。
天亮之前。
一定要全身而退。
若不是这次事发突然,以县衙的作为,恐怕早都已经上山。
不过……
官府剿匪多年。
如今恐怕在连夜拷问柳疤子,想要问出藏银之处,最迟明日一早就会封山。
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柳疤子横行多年。
山上底蕴难以想象。
要不然临死之际,也不会开口便是黄金百两。
与其便宜了县衙那帮人,还不如揣自己兜里。
朱传武继续赶路,双目灼灼,高大的身躯内,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差不多又一个小时后。
他终于望见,夜色下几盏随风晃动的灯笼,以及一间大殿的轮廓。
黑风寨里肯定有人把守。
这点毋庸置疑。
他唯一担心的是,柳疤子将钱财藏在了何处。
借着夜色,他顺利摸到大殿外。
看那建筑形制,原本应该是座佛寺,不过被黑风寨占据后,大殿便改成了聚义堂。
看到那三个字。
朱传武心中不由一阵冷笑。
这些草寇贼匪,最喜欢搞这一套。
只是凭他们所作所为,哪有半点江湖侠义,一个个都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罢了。
靠在大殿墙根下。
朱传武微微闭上眼睛。
将五感提升到极致,凝神听了片刻。
“牛三,起来换岗了,说好一人半夜,你娘的倒好,睡得跟死猪一样。”
“赶紧的,冻死老子了。”
片刻后,耳边就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守什么夜,柳爷他们一夜没回,肯定又说带弟兄们去城里玩女人去了。”
“娘的,早知道一起下山了,整日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人都要闲出病来。”
叫牛三的丝毫不让,也嘟嚷着骂道。
“柳爷不说下山给弟兄们弄粮食去了,就是不知道为啥这么晚了,咋还没回来?”
“得了吧,柳爷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
“昨夜不还剩了半只狍子吗,你去生火烤上,我去柳爷屋子里偷点酒来。”
两人闲的无聊,话里话外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大半夜,被激起了性质,也没睡意,牛三突发奇想,忽然催促道。
另一个也馋了,没点犹豫,起身就去生火。
咚咚咚~
等了片刻。
很快一道瘦弱的身影,就从大殿里跑出来。
脚步声在空旷的夜里传出老远。
目光随着他的方向望去。
大殿后方。
零零散散坐落着不少屋子。
牛三则是直奔最高的那一座而去。
见状。
朱传武眼神顿时一亮。
原本还以为要费事费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带路。
摸着黑,放缓脚步,小心跟了上去。
前边的牛三完全没想到身后跟了人,手里举着火把,一路哼着梆子戏,穿过几幢房屋。
很快就到了柳疤子住的房外。
这要放以前,他万万不敢进来偷酒。
柳爷之前一直有个相好的女人,是从山下抢来的,不过玩了一年多后腻了,前段时间给撵下了山。
如今大门紧闭。
屋子里漆黑一片。
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牛三长得贼眉鼠眼,上山前做的是跑千门的营生,就是专门设局杀猪骗钱。
不过有次昏了眼,惹恼了章丘城里一个有点势力的角色。
被人一路追杀。
无奈下才投了黑风寨,落草为寇。
但这些年吃饭的手艺却没扔,伸手从里衣里摸出一根明晃晃的长针,跑江湖的,五花八门都得会。
开锁只是小道。
长针插入锁芯里,捣鼓了几下,很快就听到啪嗒一声。
牛三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跟在后边的朱传武也不慢。
身形一闪,落地没有半点动静,一进门,便将自己藏在了角落里。
目光四下扫过。
屋子里面积不小,但脏乱无比,东西随手扔在地上,满地灰尘,酒瓶,还有衣服。
不远外。
火把映照在牛三那道瘦弱的背影上。
他正踮着脚,提着酒勺,费劲从里边打酒。
算好量后,朱传武本以为他会离开,但牛三那双鼠眼里却是泛着一抹贪婪的光芒。
快步走到床尾处。
俯身低头摸索了一阵。
黑暗中忽然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动静,摇曳的火光打在牛三身上,将他那张欣喜若狂的神色暴露无遗。
狠狠吞了下口水。
然后朱传武就看到他身子一矮,竟然消失在了床尾处。
皱了皱眉头。
他有些不解。
但仍是耐心等候了片刻,朱传武这才摸到近前。
地上竟然有道通往地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
有火光摇曳。
将牛三的身影照在墙壁上。
“妈的,狗东西还真是狡兔三窟,幸好有人带路,要不然找死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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