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卿，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
武则天面色冷硬，即没让武承嗣讲述，也没让李令月。
狄仁杰作揖，“至尊，旧城与传闻基本符合……”
……
“这项竞技被李县令称为大唐荣耀。”
“……”
“通过观摩，此竞技是一项比马球更加刺激的运动，更容易让平民参与其中。”
“臣等推测，李县令此举，是意图借助推广这项竞技运动，让天下臣民追忆大唐。”
“在竞技之初，梁王提议，双方签订了生死状。”
“以臣观察，这项运动，会受到豪阀权贵们的追捧。”
狄仁杰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无半点隐瞒，如实转述了他们在旧城所见所闻。
武则天微微皱眉，吩咐道：“传太医院太医去梁王府中，为梁王诊断，保住梁王的性命。”
“朕稍后会亲自去梁王府看望。”
“承嗣你先回去。”
武承嗣谢恩后，不甘的离开。
“诸卿也都退下吧。”
狄仁杰几人相互对视，请安后离开。
圣皇帝看似并未对李宪这个竞技发表任何态度。
实则。
答应去梁王府中探视，就是某种态度。
梁王因这项竞技受伤，且惊动圣皇帝亲自去探望。
给豪阀权贵们传递的信号，其实已经足够清晰了。
圣皇帝只是出于各种原因，不好直接取缔禁止这一竞技罢了。
不过圣皇帝释放的态度，能否真的扼杀这一竞技游戏，还未可知。
大明宫除了上官婉儿外，就连门下侍郎们，都跟随着狄仁杰等人悄悄离开。
嗒嗒嗒……
不多时，张易之走了进来，手捧着密折，“至尊，旧城传回的密折。”
上官婉儿忙走下去，拿着密折转程给武则天。
上官婉儿站在旁边悄悄看着。
她注意到，几道折子中，李隆范和乔君备的折子中都提及了李宪依托竞技，提振旧城繁荣的论述。
唯独薛崇简的折子中并未提及。
并且她还注意到，圣皇帝看了薛崇简的折子后，明显皱了皱眉头。
上官婉儿不清楚薛崇简为什么刻意隐瞒。
但她知道，这一举动，定让圣皇帝产生猜忌了。
自古帝王疑心最重！
何况圣皇帝这种女帝。
作为身边人，上官婉儿十分清楚，圣皇帝以女子身份称帝，别看大权在握。
压得天下喘不过气。
可其实，圣皇帝本人如履薄冰，猜忌心比历史上任何一位男性君主都要重！
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臣子们的不忠。
“摆驾梁王府。”某刻，武则天放下薛崇简的密折，冷冷吩咐。
……
梁王府。
“啊！疼死我了！”
“李宪，你个小杂种！小杂种！”
“他日我武氏坐江山，本王定杀绝天下李氏！把你这个小杂种碎尸万段！”
……
当武则天出现在武三思的屋外时，就听到里面的痛苦、怨毒的咒骂声。
门外的侍女在武则天的示意下，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不多时，屋内陷入安静。
“人呢？”
“来人！”
武承嗣许久不见侍女们进来，愤怒冲出来厉声呵斥。
看到武则天时，面色变了变，忙拜道：“姑姑，您什么时候来的？”
哼！
武则天微微冷哼，“朕早来了，武三思说要杀绝李氏的时候，朕已经来了！”
武承嗣面色变了变，忙解释：“姑姑，三思、三思他是太痛苦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当不得真。”
武则天冷冷不语，径直走了进去。
当她看到摆放在桌案上，银质托盘中的血淋淋手臂时。
脸色都不由变白。
纵使她走到今天，手中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可这一刻，看到这条骨刺层次不齐的手臂，都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寒气。
武则天仿佛看到了李宪提剑，冰冷的笑容。
仿佛看到了李武两姓，未来杀得血流成河，其中一方彻底倒下一幕。
武则天黑着脸走过去。
就见侄子武三思已经昏迷。
右臂光秃秃的，用白布包裹着。
御医感受到武则天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战战兢兢道：“至尊，臣等尽力了。”
“梁王的右臂骨头层次不齐折断。”
“已无法接骨，只能断臂保命。”
“好！好！好！”武则天神色阴冷，看着武三思即便昏迷中，都疼的身体不时的哆嗦，连说三个好字。
武承嗣忙给堂弟家眷使了个眼色。
“圣皇帝，你要给王爷做主啊！”
“圣皇帝，李宪伤的是王爷，可他针对的是圣皇帝！”
“姑姑，你要给我们做主！”
……
武三思的家眷得到武承嗣的暗示后，跪到一片，哭哭啼啼的请武则天主持公道。
……
“听说梁王武三思不行了？”
“我还亲眼见武三思入城，右臂骨头都露出来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寿春郡王在旧城发明了一种竞技比试，类似马球，武三思和郡王交手，受的伤！”
“嘶！寿春郡王真敢下狠手！”
……
于此同时，消息在整个长安城传开。
李宪、武三思，一个代表了李氏皇族，一个代表了武氏诸王。
消息一经传开后，便瞬间引发热议。
就连被武则天打压，苟延残喘的关中豪阀都把眼神投向旧城。
同时也投向正在武三思府中的武则天身上。
等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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