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少年和墨珏的内心顿时如波涛汹涌般翻腾。
墨珏强忍住内心的震撼，难以置信地问老人：
“仙人？爷爷，难道说，墨家机关术是仙人创造的？”
老人沉默片刻，然后说道：
“没错，准确来说，除了墨家机关术，还有公输机关术也都是仙人创造的。”
“而我们的先祖墨翟和公输家的先祖公输班，只不过是得到了仙人的恩惠罢了。”
嘶...
少年和墨珏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嗡嗡的。
这一刻。
他们的世界观被完全颠覆了。
“高祖父，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
少年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人沉默了。
他也没有看到过仙人。
就连这个故事，也是他在继承墨家巨子的位置时。
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就是他的烈祖父告诉他的。
这个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或者说只是先祖墨翟给《墨家机关术》编造的一个光环，也说不定。
但是，他却知道。
从先祖墨翟开始。
墨家一共花费了两百年在寻找纸的痕迹。
如果这个故事是假的。
那先祖何必耗费终生的精力去寻找纸呢？
而且。
自先祖以后，世间似乎再没有纸出现过了。
上上一代墨家巨子，也就是他的父亲。
在临死前，最后的执念也是希望找到其他的纸的痕迹。
如果可能，最好再见一眼那个曾经给先祖墨翟留下《机关术》的仙人。
只可惜。
直到他闭上双眼，离开人世的那一天。
墨家也都没有再找到过任何纸痕迹。
似乎《机关术》一书成了“纸”的绝笔。
而老人自己，因为父亲、爷爷、曾祖等一代又一代长辈的执念的影响。
以至于寻找纸和仙人的踪迹这件事，也变成了老人他自己的执念。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仙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于世间。”
“但是我只想在我余生的最后关头，见到那个造出纸来的人。”
“我不想把遗憾带进棺材里。”
墨珏听着老人的话，内心微微有些颤抖。
“爷爷，我知道你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造出纸的人。”
“但是你的身体......”
邯郸郡距离咸阳虽然不远。
但也绝对不近。
在这个交通不是很便利的时代。
从邯郸郡的墨家寨到咸阳，至少也得花费个七天的时间。
最关键的是，老人已经接近一百岁了。
这么大的年纪，不可能支撑得了这么长时间的舟车劳顿。
如果非要前往咸阳。
怕不是还在路上，老人就离开人世了。
老人艰难地杵着拐杖，语气坚决地说：
“孙啊，你把你的父亲叫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墨珏看着态度坚决的老人，点点头，离开了。
不多时。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快步走了过来：
“父亲，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人摆摆手说道：
“儿啊，纸的痕迹出现了。”
当代墨家巨子，墨熔眼前一亮：
“真的吗？”
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潜心研究机关术，所以不清楚咸阳出现了纸。
老人指了指石桌，然后又少年：
“就让你的曾孙告诉你，关于那张纸的情况。”
少年挠挠头，缓缓说道：
“曾祖，这张纸是一个路过我们墨家寨的商人卖给我的。”
“他说这个纸已经风靡整个咸阳了，而且供不应求，所以我就花了三百钱买了一张。”
“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墨熔微微皱起眉，问道：
“那个商人还在吗？”
少年摇摇头：
“他就是路过我们墨家寨，一共就逗留了不到两刻钟。”
“风靡咸阳...”
墨熔在嘴里嘀咕了一句。
忽的。
老人用拐杖轻敲了一下墨熔的腿，冷哼一声：
“如果老夫记得没错的话，老大应该在咸阳吧？”
“这个不肖子孙，当年为了公输家的小女儿，竟然放弃了继承墨家巨子，还孤身一人跑去了咸阳做官，哼。”
墨熔点了点头：
“大哥确实在咸阳，他现在已经是大秦的将作少府了，连爵位都已经达到右庶长了。”
“既然纸是从咸阳流传出来的话。”
“那我现在就去咸阳找大哥吧，看他知不知道关于这些纸是谁造出来的消息。”
老人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前往咸阳。
他只好轻叹一口气：
“那我就留在墨家寨等你的好消息吧。”
“对了，你去咸阳的路上，顺便去公输家一趟，他们也跟我们墨家一样，在寻找纸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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