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雁门郡城外，十多万秦军整齐地排列在城墙下，准备随时发起进攻。

雁门郡城墙上，李牧带着赵军一众将领居高临下地望着城墙下那密密麻麻地秦军士兵，一个个头皮都有点发麻。

城墙下那么多秦军，他们心中也没有底到底能不能守住雁门郡。

就在这时，秦军阵营中，一辆战车缓缓地驶出，在雁门郡城墙上的赵军弓箭射程范围外停了下来。

这辆战车上坐的正是秦军统帅白起。

“雁门郡守军将领李牧可在？”白起对着城墙上的赵军喊话道。

“末将就是雁门郡守军将领李牧！”城墙上的李牧顿时开口应道。

“李牧将军，如今赵国邯郸城已经破了，赵王已死，赵国大将军廉颇也投降了，赵国其他城池也全部被攻破，只剩下这雁门郡了。”白起接着朗声道。

“什么？邯郸城已经破了？赵王也死了，就连赵国颇有威望的大将军廉颇也投降了，赵国其他城池也全部被攻破了？”

白起的话刚刚落下，城墙上的那些普通士兵一个个心中大惊，脸色也跟着大变。

这些消息也只有李牧这些将领知道，李牧为了不影响士气动摇军心，还特地封锁了消息，所以，很多士兵根本还不知道消息。

如今听到白起这么一说，顿时赵军深受打击。

尤其赵国都城邯郸城被破，赵王身亡，赵国大将军廉颇也投降这三个消息一出，可谓是让赵军的士气跌倒了低谷。

就连赵国都城都没了，赵王也死了，赵国大将军廉颇也投降了，他们再继续死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还不一定死守地住。

“李牧，只要你带领这些赵军士兵投降，本将军绝不为难你们分毫。”

“而你依旧可以带领这些赵军驻守在雁门郡。”

白起接着开口道。

“而且，你们投降秦国之后，将会变成秦国的士兵，只要你们在战场上立功了，无论是斩杀匈奴，还是斩杀其他国家士兵，都可以依据秦国军功制进行封赏。”

“所有士兵不问出生，只要斩敌军甲士一个首级，可升爵位一级，赏田地，宅地和仆人。”

“斩杀敌军首级越多，爵位越高，封赏越丰厚！”

“就算是战死沙场，爵位和赏赐可以转移给他的家人。”

……

白起接着朗声道，把秦国军功制的大概内容说了出来。

秦军之所以不畏死，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秦国的军功制。

哪怕是他们战死沙场了，他们的爵位和赏赐也可以封给他们的家人。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死，秦军都想要多斩杀几个敌人，然后让家人能够得到更多的赏赐。

而赵国的士兵则不同，他们参加入伍主要是为了有口饭吃，哪怕是拼死拼活，也换不来秦军那么丰厚的奖赏。

换句话说，赵军上战场杀敌，那纯粹是为爱发电，或者更多的是想要混口饭吃，而秦军上战场杀敌，那是能够得到看得到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长平之战中会有四十万赵军投降，如果换成四十万秦军，那绝对不可能投降，绝对是死战。

因为秦军的军法十分的严苛，一旦有士兵畏死逃跑，会连累他那一伍的士兵，甚至还会连累他的家人。

白起也正因为知道赵国没有秦国这种所谓的军功制，所以他才当着所有赵国士兵的面提起这一点。

城墙上的那些赵军听了白起的话后，眼神不由一亮，甚至不少人有微微有点意动。

他们之前为赵国打打杀杀也只是有口饭吃而已，但是如果真的成为秦军，到时候在战场上杀敌，不但能够封爵，而且还能获得土地，宅地以及仆人等，这对于这些赵国底层出生的士兵而言，绝对是改变他们命运的机会。

别说这些赵国普通士兵了，就连城墙上不少赵国将领也跟着心动起来。

因为那些将领和这些普通士兵一样，如果继续为赵国卖命，上面没有人，就算死，也不可能出头。

而如果为秦国卖命的话，只要在战场上活下来，他们也许还能加官进爵。

而且就算死了，那封赏也会给他们家人，至少他们家人无忧了。

这些可是实实在在能够看得见的好处，比起为赵国卖命强多了。

更重要的是，赵国大将军廉颇也投降了，有了前例，他们就算投降了，心里也没有任何负担。

“雁门郡本将军势在必得！”

“所以，本将军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你们投降，然后成为秦国士兵，将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未必不能像本将军一样，本将军当年就是从一个平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第二个选择，那就是你们死守雁门郡，到时候本将军杀入雁门郡后，将不会接受任何俘虏，到时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死了没关系，想想你们的家人。”

白起接着朗声道。

恩威并重，这才是御人之道。

白起已经给他们分析地很清楚了，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自己选择了。

城墙上的赵军将领听了之后，心中也是十分的火热，他们身为军人自然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而且白起就是秦国军功制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和榜样，这怎能不让他们心动。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哪怕他们明知道可能成不了第二个白起，可依旧会去尝试一下。

就像后世那些买彩票的彩民，看到新闻上那些中五百万大奖的幸运儿之后，也会忍不住想要去买几注试试，哪怕他们从来都没中过大奖，却依旧乐此不疲。

城墙上的所有将领和士兵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李牧，似乎在等李牧做决定。

“将军，雁门郡守不住了，不如降了吧？”

“是啊，将军，赵国邯郸城也破了，赵王也死了，我们就算坚持下去也只是赔上更多士兵的性命而已。”

“是啊，将军，难道您忍心看着这一万赵军全部葬送在这里吗？”

“就连赵国大将军廉颇将军也投降了，我们就算投降了，也没人会怪我们的。”

……

城墙上的那些赵国士兵和将领见李牧一直沉默不语，不由纷纷开口劝说道。

一方面是死亡，一方面是大好前景，甚至还能加官进爵，只要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城墙上的李牧见了眼前这副场景后，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战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经输了。

白起先是以大军压境给赵军带来巨大的压力，接着又是一系列的心理攻势。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白起把赵军的心拿捏的死死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些赵军又岂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