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孙若微激动的开口。
这简直是在侮辱她活过来的信念。
“难道我说的错了？仁慈？是，我承认建文皇帝是有仁慈，不过也只是虚假的慈悲，他依旧害怕，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无比的害怕，害怕陛下会起兵造反！
因此让当今的陛下在猪圈吃了整整三年的猪食！
这个天下得来的容易吗？
当时建文帝朱允炆手上坐拥太祖皇帝手下兵力足足数百万。全都是当年打天下的老兵。
陛下呢？陛下手上可用之兵不过十万，即便如此，还是夺了这个天下！
若方孝孺，齐泰，黄子澄真有能力，会输的一塌糊涂？那样的天下，那样的局势。就是一头猪，也不可能会输。
就是你所谓的那些名满天下的大儒，才导致了当今这个局面，我看建文皇帝要恨的不是陛下。
而是那群猪！
再说仁慈。
若非陛下起兵，最终也不过一个死字。
建文皇帝废周王为庶人，拘代王于大同，囚齐王于京师，湘王更是自焚而死。
这些手段，这些事情，哪一个称得上仁慈？若是仁慈，他们又是怎么死的？你说啊！说啊！”
朱瞻基看着面前的孙若微如此开口。
孙若微听着朱瞻基的话脸色煞白。
她可以说的有很多，但是却几乎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对这件事情进行反驳。
但仇恨就是仇恨。
并不会因为三言两语而消退。
“是！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他们是蠢。他们是笨，他们是不会那些东西！
那我问你！当年靖难之役之后，你所谓的大帝入主京师，滥杀大臣，株连无辜，大臣景清等人被诛九族，方孝孺更是被诛十族！
这难道就是一个好的皇帝吗！？许多大臣家中女眷，没入军营成为军妓，折磨致死。
这又是一个好皇帝吗？”
听到孙若微如此开口。
朱瞻基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想杀我吗？”
朱瞻基如此开口。
“想！我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孙若微如此开口。
“好！但我告诉你，我锦衣卫整肃城防，天下之间谁人不闻锦衣卫之名而闻风丧胆，多少江洋大盗，作奸犯科者投入大营，民间再无人敢肆意妄为。
我现在走出去，就靠我这一身皮，外面的王公大臣畏惧我，但平民百姓哪个不拍手称快？
即便如此，你依然要杀我吗？”
孙若微看着面前的朱瞻基。
“我依然要杀！”
朱瞻基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啊！你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吗？”
“因为我在你看来，是一个坏人对不对？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对不对？”
孙若微冷笑了一声。
“你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朱瞻基随后坐了下来。
缓缓开口。
“那对于陛下来说，那些忠于建文皇帝的旧臣难道不是罪犯？难道不是恶人？”
“你。”朱瞻基一指孙若微。
“处心积虑刺杀皇帝，企图天下大乱，届时神州大地烽烟再起，刀兵一动，千万万子民流离失所，朝不保夕！难道你们，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恶人吗？
假设真有那么一天，烽烟再起，你站在无数的人民面前，告诉他们你挑起了这一切，告诉他们，你们之所以现在这样，易子而食，朝不保夕，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要让日月改换！皇帝不应该是朱棣而是朱允炆！
这句话你敢跟他们说吗？
你敢保证他们不会恨不得生吃了你吗？”
朱棣所说之话简直是掷地有声。
孙若微甚至忍不住蹬蹬蹬的后退，连看都不敢看朱瞻基一眼。
她反驳不了，她完全反驳不了这些事情。
“可，朱棣！朱棣不也是这样吗？朱棣不就是最大的恶人吗？”孙若微说的话简直都在颤抖。她已经说服不了自己。
甚至。
甚至对于自己的话，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信心，她开始怀疑，自己所做事情的正确性。
“当然不同，当时燕王一家生命危在旦夕，不起兵就是死！不做安安饿殍，犹效奋臂螳螂。人杀你！你自然要反抗！
但我问你，自靖难之后，罪民迁往奴儿干都司，陛下可有绝杀之意？自然无有。若是你等隐姓埋名继续生活，陛下可有牵连之意？
陛下杀了你们，是因为你们最开始就想杀了陛下！不要搞反了这个事实。”
“不可能！当时燕王造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人尽皆知？人尽皆知？哈哈哈哈哈哈。”
朱瞻基又笑了出来。
“孙姑娘，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不说当时的情况，造反成功的可能性，万中无一。换你，你一生安稳，还当王爷舒服活下去的时候，你愿意造反吗？我想你是不愿意的。
而且我想你也更应该听过另外一句话。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下士时，若是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谁的流言？又是谁的躬谦？谁真的知道一切吗？”
朱瞻基如此开口，看着面前的孙若微。
而孙若微已然是，魂不守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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