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要收拾出考场，教室需要腾空，所有的东西都要搬出来。
高中生的书籍很多，一张桌子都堆得像小山似的那么高，还有各种杂物，收拾起来跟搬家似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哎呀，你看着点路！”
“卧槽我的书呢，刚刚还放在这的，是不是谁拿错了。”
“哎哎哎，这里我占了，你把箱子挪到别处去……”
走廊上到处都是抱着书本走来走去的学生，谁推了谁，谁踩了谁的脚，根本就分不清楚。
一片混乱，卷子和书本落得满地都是，整个教学楼跟龙卷风过境似的。
王洪涛站在讲台上，不耐烦道：“都快点收拾，全年级就属我们班最慢。”
“卫生委员，卫生委员！”
一个高高瘦瘦，像根竹竿似的男生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挤到讲台前。
“在在在，王老师，啥事。”
王洪涛道：“你待会带几个同学，在考试前把教室收拾一下，垃圾都倒了。”
男生苦着脸道：“知道了……”
周围吵吵闹闹的，叶翎则在淡定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许欣问道：“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挺好。”叶翎道。
“你呢？”
许欣道：“你还有空关心别人，多琢磨下自己吧。”
叶翎便没说话，过了会儿许欣道：“那个，我之前说的还算数。”
“什么？”叶翎挑眉。
“就是……你这次如果总分超过400，我就给你补习英语啊。”
许欣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不看叶翎，手指无意识地拧在一起，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
叶翎了然，点点头道：“知道了。”
许欣白净的脸庞上爬上了一丝红晕，她的眼眶下有一层淡淡的乌青，眼神里透着没睡好的疲惫，不过整个人却还是十分有精神。
“那……你加油。”
许欣咬着下唇，小声道。
叶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许欣气得跺了下脚，以为叶翎是故意逗她的，气呼呼地重复道：“我说，你考试加油！”
一向骄傲，自视甚高的班长居然给自己加油，这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而且她不是一向很讨厌自己么？
叶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眼许欣，莫名道：“你吃错药了？”
许欣气笑了，翻了个白眼，抱着书走了。
叶翎耸耸肩，只当许欣最近有点反常。
月考模仿高考的规则来，时间都规定得非常严格。
第一门考语文。
监考老师是杨云，她今天依旧穿着一身合身的旗袍，虽然人到中年，不过身材依旧保持得非常好，再加上职业原因，周身有种浸润了书香的气质。
她把牛皮纸袋封的试卷放到讲台上，巡视了一遍考场，然后回到讲台上静静等待考试的开始。
今天为了学生能安心月考，她特意没有穿高跟鞋。
平底鞋走在地上，几乎悄无声息。
虽然是月考是小考试，但是对高三的学子来说，每次考试都是至关重要的。
这不仅是检测自己实力的机会，更是弄清楚自己排名的时机。
每次考试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同学既是战友，同时也是竞争对手。
高考一分压到一批人，填志愿的时候，一分可能就是本科和专科的差别，重点本科和普通本科的差别。
哪怕是再散漫的学生，到了考试的时候，也会因为气氛而不自觉地开始重视考试起来。
教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点视死如归悲壮感。
“叮铃铃——”
“语文考试开始，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广播声音冷冰冰地回荡在教学楼里。
杨云把卷子分发下去，交代道：“拿到试卷先检查一下有没有错印、漏印。”
“然后写上班级和姓名。”
这是叶翎不太擅长的科目，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复习，勉强也能写满卷子。
不像以前，除了选择题，大片大片的空白。
作文则直接不写，70分打水漂。
现在再看这些题目时，叶翎甚至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头疼了。
努力学习之后的成果是看得到的，至少那些自己以前一看就头大的古诗词填空，他也可以信手拈来了。
“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
这些以前在叶翎眼里读都读不通的句子，现在他已经可以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了。
在周围的人还在抓耳挠腮，想破头的时候，叶翎的卷子已经翻了一面。
翻卷子的哗啦声惊动了周围的同学，他们惊讶地看着叶翎，小声地倒抽一口凉气。
“这么快就翻面了？！”
“妈呀……”
“我还在写选择题呢。”
四周响起小声的叽叽喳喳声音，很快又安静下来。
在考试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写得快的就能多点时间检查。
而且只要不是乱写的，写得越快就意味着对知识点掌握得越熟悉，所以速度提升了起来。
这样一来周围的人就无形地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和紧迫感。
杨云皱眉道：“不要东张西望，这是考试。”
“自己写自己的。”
叶翎心无旁骛，丝毫不觉得自己给周围的人带来了多少紧张感。
杨云走下讲台，开始巡场。
走到叶翎旁边时，愣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意外。
接着停在那里看了下他写的卷子，然后又离开了。
前面的基础题，叶翎唰唰唰几下解决完毕，开始写阅读理解。
第一篇文章是散文阅读，讲述得是作者被母亲带出去见世面，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各种各样美食的故事。
后来作者立志要吃遍天底下所有的美食，母亲突然患了癌症，作者病急乱投医，发誓十八个月吃素，以此祈祷母亲身体健康。
母亲身体在医生的妙手回春之下逐渐好转，作者再吃肉时却不复之前那种大快朵颐的滋味了。
只觉得有股难受的腥味，从此再吃珍馐便觉得味同嚼蜡。
最后作者才明白，母亲亲手做出的四菜一汤才是人间美味，千金不换。
叶翎花了十分钟左右，把这篇文章通读了两遍，开始看题。
“第4段加点字“慌”用得是否合适，请说明理由。”
叶翎毫不犹豫写了个不合适，理由写道：“慌”是形容心情的，与“味觉”搭配不当。
接下来是几道选择题，叶翎也很快做出了选择。
第一篇阅读理解不是很难，他写得非常快，只用了不到20分钟的时间。
很快试卷又被他翻了个面，叶翎开始埋头做第二篇阅读理解。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考试时间就已经过了60分钟。
语文考试一共150分钟，作文起码要留足40分钟的时间，虽然时间还长，但是叶翎依然加快了速度。
不少人还在回忆前面的诗词填空，总觉得答案近在眼前，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对比其他人的速度来说，叶翎算是整个考场里最快的了。
就连许欣也才刚刚写到阅读理解，还在阅读文章，没有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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