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第二次香河战役（中）

面对突然出击的明军多尔衮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雀跃，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多尔衮认为香河县城中的明军一定是有什么依仗才会做出这种看似莽撞的举动。

“传令，全军后退一千步避开明军的红夷大炮。”经过短暂的思索后，多尔衮还是决定打一仗，不然被一支还未发动进攻的明军吓得逃跑这件事传出去会对他有致命影响。至于下令先后退一千步则完全是为了避开红衣大炮的射程，最大程度避免炮火伤害。

考虑到多尔衮根本就没见过6磅以及12磅炮强大的野外行进速度，他的这个办法还算是正确的判断。

事实上，秦良玉对于郑锐主动出击的命令还是非常忧心的，在她看来虽然郑锐强大的炮兵力量让多尔衮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是这远没有让多尔衮伤筋动骨丧失进攻能力，多尔衮手中最少还握着一千余建奴真夷以及快一千名蒙古轻骑。

步兵在野战中面对这支机动力量将付出惨重的伤亡，哪怕有红夷大炮助阵也是一样，因为红夷大炮悲催的移动转向能力极大地限制了它的威力。

但郑锐的决心已定，同时他的理由也非常充分，多尔衮的第一次进攻被炮火瓦解后，后金军的动向已经表明，他们放弃了继续攻城而转为封锁，如果不出城的话，双方会陷入僵持。这样他们驻扎在香河的战略意义将完全失去，不能威胁骚扰皇太极的撤退路线他们在这只是浪费时间。

所以郑锐决心出城打一仗，而且自己这边的联合兵力是5倍于多尔衮，就算骑兵不足无法歼灭正白旗，将他们击溃也是可以做到的。

面对依旧在劝他固守为上的秦良玉，郑锐终于被耗光了耐心冷冰冰的扔下一句“如果你害怕就不必跟我军一起行动了，只要守好县城就行。”

这种被人指着鼻子辱骂是缩头乌龟的羞辱，征战几十载的秦良玉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更不要说是一个几乎能当他孙子的年轻人的羞辱。

怒火中烧的秦良玉果断回绝了郑锐的“好意”还要求将3000白杆兵部署在最重要的方向，并表示要让郑锐见识见识白杆兵的真正战斗力，郑锐欣然应允，并将这三千白杆兵编入中军。

对于这次出击计划郑锐是这样安排的，他将战场设立在白朝河河边，第61步兵团以及白杆兵混编组成中央军团，第62,63步兵团则全部交给姚思耀少将组成左翼军团，右翼的河面则全部交给了天津明军改编来的工程部队。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虽然此时的白朝河已经封冻可以同行兵马，但是它毕竟是一条河流如果施加强大的压力，比如爆破和轰炸白朝河依旧会开裂，变成一条阻隔线，所以郑锐将工程部队放置在白朝河边，并在河上大范围的安置爆破火药，如果蒙古骑兵从河上迂回就果断引爆火药阻拦他们的进攻，这样一来，郑锐就可以在其余两个方向集中更多的兵力。

除此之外，郑锐还将炮兵分成了两个部分，他将独立炮兵营完全交给了姚思耀，用以打击迂回的蒙古骑兵或者从侧翼攻击进攻的后金军主力，但是郑锐将他手里的6个3磅炮连抽调了4个用以加强中央军团，以弥补白杆兵几乎为零的远程攻击能力。

在郑锐的计划中，在战斗爆发后他所在的中央军团将吸引多尔衮的主力前来攻击，处于左翼的姚思耀将由足够的兵力以及火力优势从侧翼将多尔衮正在胶着的主攻部队拦腰切断，给予多尔衮痛击。

而让多尔衮全力攻击中央军团的秘密武器就是秦良玉的将旗，在这个时代的中将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就是一支部队的士气来源，对战中双方的重点也是将旗，只要一方的将旗倒下，那么那一方就会溃散，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战争模式。

郑锐在自己的中央军团竖起秦良玉的将旗，只要多尔衮不蠢他就一定会将攻击重点放置在这里，期望着斩将夺旗，而不会对姚思耀的两个团投以过度的注意力。

按照这套作战方案，郑锐和秦良玉的联军开出城外在摆开了架势，等待着多尔衮的攻击，而多尔衮也确实没有让郑锐失望，原本已经有意识分散的蒙古轻骑重新集结了起来，和后金甲兵组成了战阵。

多尔衮在马背上仔细观察了一下郑锐军阵的位置，发现是处于香河县城的防御圈外一定的距离，有很大可能实在红夷大炮射程之外，并且发现了那面写着秦字的大旗。

处于谨慎，多尔衮并没有立刻出战而是派出蒙古骑兵不停的骚扰，并且为了试探出明军的军阵是否在红夷大炮射程外，多尔衮派出的蒙古骑兵都是数百人为一队的大集群，并要求这些蒙古骑兵不时做出冲阵的动作，按他的想法，虚弱的明军肯定会惊惧这种规模的骑兵冲锋而暴露炮火位置。

两个蒙古甲喇额真领命而去开始了骚扰，而姚思耀在发现蒙古轻骑一反常态的以大规模集群出动，并且不时做出冲阵动作后，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多尔衮的极限施压，妄图用这些蒙古骑兵试探炮兵位置，所以姚思耀没用郑锐警告就严令独立炮兵营不许开火，只命令步兵和三磅炮打击靠近的蒙古轻骑。

于是在姚思耀有意的“配合”下，多尔衮轻松的试探出明军处于红夷大炮的射程之外。

多尔衮终于放心了，在他看来这伙明军没了大炮掩护就什么都不是，哪怕兵力几倍于他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些年以少胜多已经成为了后金军的常态。

苍凉的海螺号声响起，集结完毕的后金军终于有了新的动作，他们躲在盾车后小心翼翼的向着郑锐所在的中央军团方向推进，蒙古轻骑也大规模出动向着姚思耀的方向迂回，企图牵制姚思耀左翼军团的火力。

郑锐和多尔衮新一轮的较量就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