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填壕

“混蛋！竟然敢弃炮而逃，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阿巴泰愤怒的指着几个跑回来的炮手和包衣，下令执行军法。

“啊！主子饶命！主子饶命！”炮手包衣哭喊着乞求原谅，但依旧被不为所动的白甲兵挨个砍了脑袋，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从尸体上散发出来。

“将首级送往前线各阵，让他们看看违抗军令的下场。”济尔哈朗平淡的说道，然后就将注意力转回前线，丝毫不顾及那刺鼻气味与满地的血腥。

“哼！”阿巴泰也厌恶的冷哼了一声，然后转会视线看向前方阵地。

后金的炮击依旧在继续，他们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是后面口径更大的重炮遭到打击，但是在后金甲兵战刀的看护下，他们也没心思在思考其中缘由了。

在炮阵周围，几十名包衣正在拼命铲土搭建土墙用以增强炮阵防御力。

“嗖~轰！”一声尖啸传来，紧接着一枚炮弹就从空中掉落，砸在了几名包衣身边，巨大的冲击力，将这些包衣震飞出去，等他们落到地上后，已是口吐鲜血眼看就活不了了。

几个看护炮阵的甲兵眼疾手快，冲上去大刀一阵挥舞将几个倒地不起的包衣全部砍死，顺便砍死了几个他们认为害怕的包衣。

“快！将这些尸体全部摞在土墙上！”几个甲兵用生硬的汉语嚷嚷道。

“在死亡的威胁下，剩下的包衣只好照办，将尸体摞在土墙上，在糊上一层泥土，加快土墙的建造速度。

相比起这些修筑炮阵的包衣，前线填埋壕沟的包衣则更为凄惨，独立炮兵营的6磅炮因为够不到后金炮阵，于是在郑锐的直接命令下，调转炮口对准了这些奋力填沟的包衣，在6磅炮强大的火力打击下，这些包衣很少能活着完成两轮填壕的，通常他们在第一轮填壕时就被炮弹变成了地上的碎肉。

“轰！”

“啊！！！！！！”

一发6磅炮弹打进了一群包衣中间，十几个包衣瞬间就被炸翻在地，一个双腿被炮弹切断的包衣抱着大腿不停的惨嚎。

“嗖！”一支箭羽从后面飞来将这个惨嚎的包衣钉死在地上，然后几个甲兵就冲上来大肆砍杀，剩下的包衣见状这才缓过神来，开始继续扛着沙包没命的往前跑。

火炮依旧在轰鸣，后金完全没有瞄准意识的炮击，根本无法对大员炮阵造成像样威胁，这些包衣依旧只能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火炮，他们没命的跑啊跑，根本不敢去看神炮被炮弹扎的稀烂的同伴，也根本不敢停下来，但是他们今天注定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当剩余还活着的包衣成功将沙包丢入壕沟中后，身后的建奴甲兵也冲了上来，毫不犹豫的用弓箭将这些全部射死在壕沟边，这些包衣脸上的惊恐还未完全散去就被箭矢命中，无力的摔入壕沟中，变成填壕的材料。

“撤！”甲兵们将包衣全部射死后，就果断的撤离了，他们要再去押解一批包衣继续填壕。

无休止的炮击和逐渐落入下风的炮战，让后金诸将慢慢失去了耐心，他们开始不忌手段的驱使包衣填壕，这些刚刚被掳掠变成包衣的百姓，变成了一次性用品，一批又一批包衣被填入了前方的绞肉机中，壕沟慢慢被尸体填平了。

郑锐站在天津城墙上，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握着望远镜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已经发白。

“传令正面的171团，只许在阵地中射击，不许发动反冲锋，允许他们在敌人近身后撤人第二道防线。

“是！”

郑锐命令下达的正是时候，眼见壕沟已经被填平的济尔哈朗立刻下令出击，一个牛录的甲兵立刻做好准备，在一千余名蒙古骑兵的掩护下押着几千号包衣往前冲去，这些包衣手里只有一些破烂的木盾，根本挡住不查尔维尔步枪步枪的射击，但后金也没想着让他们从大员军队手底下活着，他们只要能消耗大员的火力就行。

而这时，双方的火炮也逐渐停歇下来，经过长时间的炮战，大炮已经接近了极限，如果在强行发射，很有可能会炸膛。

尤其是冒险采用强装药的那个12磅炮连，六门火炮中已经有4门宣布报废，剩余两门也不能用标准装药进行射击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躲在壕沟中的线列步兵们开始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步枪。

“做好准备！检查弹药！一会儿听到命令才许开枪！”连排长们挎着步枪军刀再狭窄的战壕中穿梭，不时拍拍这个士兵的肩膀，检查一下那个士兵的步枪。

“滴！”后方一声长号声突然传来。

听到号声的前线军官们立刻大吼道“全体起立！”

士兵们沉默的站起身，掰开击锤将枪口瞄准前方正在冲过来的后金军队，而各连长们则将哨子从脖子上摸出来含在嘴里，眼睛紧紧天空的方向。

周围的士兵们紧紧注视着军官们，他们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慢慢缩小，喘息声变得剧烈，一股杀气从绵延的战线中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