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贵妃

夜晚，贵妃寝宫。

天姿国色、雍容高雅的韦贵妃，正在梳妆台前整理着仪容。

她的怀中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眉目和她神似，像是个缩小版的她，正依偎在她的耳边撒娇哀求。

她的身后则跪着一位容貌更胜一筹的绝美少女，定睛一看，正是李红袖。

“出息了，你真是出息了，跑出宫去给人当侍女。”韦贵妃气吁吁，越想越是苦闷。

想她这些日子和李世民冷战，茶饭不思，为的不就是这个女儿能不嫁往西突厥嘛，这女儿倒好，自己跑去给人当侍女，还怡然自得。

确实，寻常女子能给裴律师那卓尔不凡的少年郎当侍女，也不失为一番好机缘，可李红袖是一般女子吗？

她的母亲韦珪是关西六大姓之首京兆韦氏的嫡女、当朝贵妃，她已故的亲生父亲李珉是五姓七望之一赵郡李氏的嫡子，她的继父李世民更是如今的大唐皇帝，就连她自己也是从二品的定襄县主。

韦贵妃实在想不通，自己这女儿是怎么想到自甘堕落当侍女的。

“母妃，姐姐知道错了，你别让她跪了。”怀中年幼的二女儿李孟姜帮姐姐求情道。

韦贵妃怜爱地摸了摸李孟姜的小脸，没好气对李红袖道：“妹妹都比你懂事，起来吧。”

说完她又看向铜镜，整理起仪容，很是注重自己的形象。

不过也不奇怪，红袖、孟姜都是美貌女子的别称，两个女儿的名字都和美貌有关，韦贵妃的爱美之心可见一斑。

红袖起身来到母亲身旁，低头不语，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她，深知母亲是为她好才说教她的。

韦贵妃在铜镜中看到可怜兮兮的红袖，倒也有些心软，柔声道：“如今也好，陛下不再强求你去西突厥和亲，也算因祸得福。”

又问：“出宫半月之久，在京中可有中意的少年郎？”

红袖摇了摇头。

“你已至婚龄，娘去求陛下帮你觅一良婿，也省得他以后和亲又想到你。”韦贵妃自顾说道。

红袖还是摇头，低声道：“母妃，我想留在公子身边。”

啪嗒~

韦贵妃手中的牛角梳掉落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红袖，艰难地张了张嘴，道：“红袖，莫要想了，裴家你是嫁不进去的。”

其实，红袖的意思是回到裴律师身边当侍女，听在韦贵妃耳里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以为是女儿的心被裴律师勾走了。

知道被母亲误会的红袖，急忙辩解道：“我不是……”

韦贵妃打断了她的话，慎重其事道：“昨日你外叔祖刑部侍郎韦义节，去魏国公府拜访裴司空，想谈裴律师婚约一事，更言及：京兆韦氏未婚之嫡女任其挑选，却被裴司空当场拒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红袖颔首，回答道：“意味着裴司空属意的儿媳，要么是五姓七望嫡女，要么是皇室受宠公主。”

“你知道就好。”

韦贵妃心中叹息，她听闻过裴律师，知这少年郎样貌绝佳、文武双全，换她年轻时，也会中意这样的少年郎。

这时，怀中的小萝莉李孟姜好奇道：“父皇很宠爱我，我也是公主，我可以嫁入裴家吗？”

韦贵妃好笑地点了点怀中小人的额头，亲昵道：“等你长大了，就可以。”

“为何我长大了可以，姐姐却不可以？”李孟姜更好奇了。

韦贵妃脸色一僵，红袖更是黯然，她们能怎么和小家伙解释？说她和姐姐同母异父吗？

“唉。”韦贵妃深深叹了口气，满含歉意道：“红袖，怨只怨你生父早逝，五姓七望的赵郡李氏不认你为嫡女，否则五姓嫡女，更胜皇室公主，你倒有可能嫁给裴律师。”

红袖听母亲埋怨先父，心里难受，忙解释道：“母妃，女儿不是想嫁给公子，女儿只是想回到公子身边做侍女。”

“侍女？绝无可能，你想丢这个人，皇室、京兆韦氏和赵郡李氏可丢不起这个人。”

红袖低头不语，韦贵妃的严词拒绝也激起了她埋藏心底的叛逆，她突然想起初见公子时，公子说过的话——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管得着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