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的妈妈早一步跑过来,拉着燕秋一起跪下,哭诉道:“对不起,熊老爷,我们赔罪!我们赔罪!”说着使劲把燕秋的头按到地上。
谁知,燕秋嘴里毫不示弱,“是熊磊先欺负的我们!”
“闭嘴,孩子。”
“好啊你,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给我投到井里去!”
几个家奴跨过来拎起燕秋就丢向了井里。
说时迟,那时快,燕秋的爸爸飞一般地跨过去拉住燕秋身上捆绑的绳子把他从井口里拽了出来。
燕秋的妈妈跪倒在熊思仁面前,使了劲儿地磕响头,连声哀求:“熊老爷饶命啊,您高抬贵手,孩子还小,这纯属是意外啊!”
“意外,什么是意外!都看到是你的杂种儿子把我的儿子推进井里的。你们这些该死的外乡人,我要让你的儿子偿命,偿命!”熊思仁像野狗一般狂叫着。
“对,让他们都偿命!”熊老婆子也发疯地吼叫到。
“是‘熊三屎’先欺负的张小花,我们都看到了。”人群里传来一个孩子稚嫩胆怯的声音。
“谁?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吴庆福用手指在人群里绕了一圈,虎视眈眈地怒视着大家。
孩子的父亲赶紧捂住他的嘴,隐身在人群中。
“呸,狗仗人势的家伙,早晚要遭报应的!”人群中传来咒骂的声音。
“还有人乱说,有种就给我站出来。”吴庆福挤站在人群前面,“是不是你,有种站出来!”
大家都搡动着把吴庆福往外推。
“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
“吴管家,去,把那个小杂种给我投进井里去!”
“是老爷。”转而对家丁们说,“你们耳朵都聋了吗?还不快点儿。”
话音未落,家奴们都跑过去与燕秋的父亲抢夺燕秋。
“我来偿命!我来偿命!”燕秋的母亲不顾一切地跳进了井里。
“娘,娘……”燕秋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撕破了长空,撕碎了在场所有乡亲的心。
家奴们没有因此放手,强行夺下了燕秋。人群一片哗然,一些充满热血的人都蠢蠢欲动,想要冲上去阻止家奴行凶。
“还我儿来!”燕秋的父亲近乎失去理智地冲上前去抢夺燕秋,竟被“熊死人”一脚踹进井里去。
就在眨眼的功夫,燕秋最亲的两个人就这样无辜地殒命井中。燕秋撕心裂肺地呼喊咒骂,凄厉的声音惊飞了房檐上驻足的鸟儿,“熊贼,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投进去,斩草除根!”熊思仁丝毫没有心软。
就在燕秋又被家丁举起来的危急时刻,一顶斗笠带着疾风飞旋而来,横扫两个家丁的面门,两个家丁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谁?”吴庆福惊恐地四下回顾。
一个体型健硕灵敏的大和尚直身翻旋着跃到近前,稳稳地接住了燕秋,把他放在地上。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哪里来的野和尚,胆敢管我们熊老爷家的事,给我打!”吴庆福说着就挥舞着拳头打了上来,和尚飞身一记重踢,将吴庆福仰面踢飞两丈余,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全身抽搐。
“你到底是谁?”吴庆福畏畏缩缩地问道。
“老衲只是一个过路和尚,看到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孩子,实在是看不过去。还望施主们手下留情。”
“我提醒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熊老爷可不是好惹的。”
“是啊,你若要吃斋化缘,可到府上,但你若要多管闲事,今天这苦果你是吃定了。”熊思仁语气凶狠地说。
“施主,你若执意妄念,别怪老衲手下无情。”
“把这老秃驴给我拿下!”熊思仁赤口毒舌,家丁们举起手中棍棒扑将过来。
“大师小心!”人们慌忙提醒。
十几个人若猛虎扑食,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
只见这个和尚,抱起燕秋,双脚旋地向后飞跃而起,躲避的同时,拨动手中的念珠,一个个佛珠似爆出的铅弹,以强劲的力道,击打在家丁们的胸口、肩膀和大腿上,却没有哪一颗是致命的。
顷刻间,十几个家丁滚倒一片,鬼哭狼嚎地呻吟着。
和尚不愿与他们多纠缠,抱着燕秋跃上房檐,踏空而去。
熊思仁无奈地眼睁睁看着和尚带着燕秋消失在屋檐之上,带着伤胳膊瘸腿的恶奴们,抬着熊磊的尸体回熊府去了。
“那个大师是谁呀?”人群里有人好奇地问到。
“听说是九华山圆通寺的游历僧人。前几日他还在小花家里给小花妈妈诊病,当时燕秋就在旁边熬药。”小花的邻居王婶说。
“燕秋那孩子真是懂事,顾班主他们刚来到这里,燕秋就主动帮助小花照顾她的妈妈。劈柴、打水、熬药,样样活计都干。”
“是啊,真是个好孩子!”小花的妈妈听说了也拖着病弱的身体赶了过来。
“妈妈,燕秋哥他……呜呜呜”小花跑过来搀扶着妈妈。
“我们对不起,燕秋这孩子呀。”小花的妈妈泪如雨下。
“你也不要自责。不管怎样,燕秋总算躲过了这一劫,可怜顾班主夫妇了。唉——”
“小花妈妈,你和小花要多加小心,那个吴庆福不是个好东西,免得他把责任都算到你们头上。”张婶提醒说。
“我这身体也不知还能活几天,只是可怜我家小花。不知那位乡亲愿意收养她,我在这里给大家跪下了。”小花的妈妈突然跪下乞求到。
“妈妈,我不离开你!”
乡亲们都低着头,没有人应话。因为旱情和蝗灾的缘故,哪家那户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哪有多余的粮食来收养小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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