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密谋互市

“貂翁坊”密室里，耶律弘幸和曹肃等人正在商议互市之事。

“大王，不知我的妻子盖姝宜和孩子可好？”萧硕问。

“很好，王庭大王很照顾他们。嫂夫人是皇后的旁支，当然也是贵戚，放心吧，他们会生活得很好的。”耶律弘幸说到。

其实萧硕心里清楚，虽然自己颇受耶律劭祯大王的器重，又被赐以贵族性，可是汉人的血统总被莽凉原系血统的勋贵们所排斥，不希望自己跟耶律劭祯走得太近。妻子本是盖氏旁支，可是自从嫁给了萧硕，也颇受盖氏一族的冷落，很少再跟娘家人来往。

“那就好，烦劳大王代我向王庭大王表达我百般的感激，萧硕定当为王庭大王，为莽凉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的话我一定为你带到，现在说一说你对大王想要开辟更多互市的想法吧。”耶律弘幸把话题引向主题。

“是，大王。想必大王知道近十几年来，整个大地都进入了一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历史时期，尤其是旱灾，我们莽凉国水草丰茂的草原在减退，荒漠化加剧，人民的生活越来越艰难。”萧硕真是有大视野的旷世之才。

只是耶律弘幸缺乏这种视野，“说这些何意？”

“大王别急，这样的问题不只出现在莽凉，也同样出现在当阳王朝，尤其是北境广大的区域。我莽凉国世代经受苦寒的煎熬，耐受力强。而当阳的百姓极易被灾害消磨斗志。当阳多年来在北境推行‘以税养兵’的政策，北境的税收非但不用上缴国库，全部用于军费军饷，还会得到朝廷下拨的军饷，北境的官兵多年来更是被宠养坏了。现如今自然灾害频发，北境也是赤地千里，入不敷出，官兵们的生活已经大不如前，朝廷又连年压缩北境的军饷，军营里早已经怨声载道了。在北境军民冲突，军政冲突的事时有发生。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萧硕诡秘地说。

“这是什么机会，别在这里卖关子了。”耶律弘幸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大王，我问你，现在怎样才能平复当阳北境官兵的躁乱情绪？”

“这还不简单吗？多给军饷不就结了吗？”还没等耶律弘幸说话，他的参军贺华齐就抢言到。

“将军说的不错，军饷从哪里来？”萧硕追问到。

“当然从当阳朝廷里来。”贺华齐继续抢答。

“可是，当阳朝廷已经拿不出这么多的军饷了，因为国家之大，疆域之阔，当阳皇帝要顾及的受灾百姓更多，哪里有钱再给北境无兵事的官兵，这不是闲养吗？”

“萧先生，这话就可笑了，难不成让我们莽凉給吗？”贺华齐划笑到。

“将军说的有理。”萧硕突然哈哈大笑。

“你——”贺华齐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脸色尴尬。

耶律弘幸睥睨了贺华齐一眼，贺华齐慌忙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了。

“萧先生，此话何意呀？”耶律弘幸也是不解地问到。

“大王，你想，现在北境军饷不足，要想稳定军心，就必须想办法搞到军饷。当阳朝廷不拨钱，他们就要自己筹措，可是他们总不至于去抢，所以只有通过贸易，通过互市。这便是我们的机会。”萧硕进一步解释说。

“萧先生说的看似很有道理，可是北境官军会同我们做生意吗？再说了，购买我们所需用的军用物资需要大量的钱财，我们莽凉本就苦寒，钱从何而来？”耶律弘幸依然不能理解萧硕的想法。

“多开互市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明面上肯定是不成的，当阳有法度规定，但是我们可以在民间搞通渠道。至于钱的事请大王把我的想法代传给王庭大王，大王一代雄主会有办法的。”

燕云城在天下安定之后，经过十数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当阳北部第一大城，也是最繁华的城市。同时为了增加北境的收入，巩固防卫，朱塍翀统治时期，皇帝就从内地强行迁徙一些富豪乡绅到燕云定居，并鼓励商人将一些经营优良的商号开在燕云，给予适当的税收优惠，这些举措都极大程度上促进了燕云商业经济的发展。燕云州成为当阳王朝与北部和东西部关外少数民族国家之间贸易往来的最大集散地。外族对于一年内多开互市的呼声越来越高，国内对于多开互市促进贸易，增加财税收入的愿望也是越来越强烈。

严重的干旱，迫使许多国家都曾派过使节到当阳首府洛阳向老皇帝朱塍翀请求多开互市，增加贸易。可是朱塍翀为了保持国力和技术上的优势，总是借故拖延。最终只决定在春冬两季在燕云州外开设互市，方便番邦外国与当阳王朝的物资流通，缓解边地老百姓的生活困境。在互市开放之际，除了官方正大光明的交易，自然也形成了不少黑市贸易，成熟的交易链条使得当阳朝廷对特殊商品的限制名存实亡。

在燕云城有一个开在最繁华地段的布庄叫“旗云坊”。这个布庄生意做得很大，仅在燕云东西南北四城就有四个分号，生意遍布全国各地。“旗云坊”的老板叫齐芸是个铁血娘子，精明，朗利，善经营。

在齐芸的经营下，“旗云坊”在全国大江南北开出了18个分号，每年七月初七的乞巧节各大分号的管事都会汇集到燕云城最大的酒家“旗云楼”向齐芸汇报各分号经营的状况，定下来年分号的经营目标。

齐芸，一个女子何以经营的动遍布全国的布匹绸缎第一商号“旗云坊”呢？谁也不得而知。而萧硕的“貂翁坊”是经营皮草生意的，自然和衣装布匹分不开，他与“旗云坊”的总管事戚放元常有生意上的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