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薄命青桃

已进入深夜，可是洪都城里的热闹气氛仍然不减，青楼、茶馆、客栈门前明灯高悬，还有客人进进出出。尤其是“红拂招”，门庭若市，纨绔子弟们醉酒熏熏，踉踉跄跄地来回走动，身着艳丽服饰地舞娘歌妓们，轻摇着团扇，拎摆着各色耀目的丝巾，招引着过往的客人。

袁青葵到了“红拂招”，一句话不说撞过笑脸相迎的舞娘和老鸨子直上二楼。“爷，你可别搅扰了世子的兴致，我们可是担待不起呀！”老鸨子追过来埋怨到。二楼客房里，马翊铎正和一个妓女衣冠不整地行苟且之事。见到袁青葵突然不打招呼闯进来，破口大骂，“混蛋，没……没长眼啊，你没看见本世子正在……正在行乐吗？”

“世子，别玩了，出大事了！”袁青葵哪里顾得上世子的痛斥。

“出大事，出什么大事？我堂堂……，堂堂南陵王府能出……，出什么大事？”马翊铎显然是酒过三巡，说话吞吐不清。

“小主子，小主子没了！”袁青葵低着头也是口齿不清。

“什么小主子？小主子怎么了？我儿子，那叫……，那叫一个机灵。老王爷最喜欢了，我还得指着他呢？”

见到马翊铎没有听清楚，袁青葵索性清楚地大喊到：“世子，小主子马延岐死了！死了！”

“死了?呵呵……，谁死了？关我什么事！”

“小主子，马延岐，死了！”袁青葵凑到世子耳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听到“马延岐死了”这几个字，世子马翊铎浑身一哆嗦，酒醒了一大半。眼睛瞪得杏圆，“你说什么？我的儿子马延岐死了？”他用力抓起袁青葵的衣领大声问到，“怎么死的？”因为醉身不稳，马翊铎差点把旁边地圆桌椅撞翻在地。

“回去再说，老王爷气着呢？再不回去恐怕就……”

“混蛋，是谁害死我儿子的，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马翊铎整理了一下凌乱地衣装，刚想出门，被身后的妓女紧紧拉住，“世子爷，你可要常来呀！”

“滚一边去，小心我弄死你。”看到马翊铎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听到那恶毒的声音，舞女立马抽回手去，拥着露胸的衣襟，浑身寒噤。

袁青葵把那妓女狠狠地推到一边，扶着世子马翊铎疾步走出了“红拂招”。

回到南陵王府，马翊铎被老王爷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并受到极其严厉地斥责，要不是南陵王妃护着，老王爷非把他的腿打断不可。一旁的世子妃齐氏还在为儿子马延岐的暴毙抹着眼泪，对世子被责罚，完全是冷眼旁观，没有给他做任何的求情。

整个王府都在忙着给马延岐准备丧事，没人顾及到世子接下来所作的天理不容的肮脏事。

回到世子房里，马翊铎向袁青葵问明了事情的缘由。因为马翊铎染上了花柳病，所以齐氏早已不和他同房了。他让袁青葵把青桃带过来，连问话都没有，便把心里的怒火都发泄到青桃的身上。他随手拿起棍棒对青桃是一顿毒打，青桃叫苦不迭，满地翻滚。房门从里面紧锁，青桃的父亲在外面只能咬牙切齿地暗骂，却又无能为力。青桃今天犯下的大错，他只能寄希望于老王爷能网开一面，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马翊铎打累了，酒劲儿又冲上来了，一头扎在床上睡着了。青桃痛苦地蜷缩在墙角。青桃的父亲听到屋里没有世子的打骂声了，就对门缝小声地说：“桃儿，你忍着点，等天亮了我再来接你。”

“爹，你带我走吧，他会打死我的。”

“桃呀，你不让他把气撒出来，我们怎么活命呀。记住啊，忍着点儿。我走了。”

“爹……”青桃绝望地呼救着。

“桃儿，忍着点，爹对不起你，明早爹一定接你出去！”青桃爹心里哭着念叨着。

谁知到了后半夜，马翊铎竟然醒了酒，他看到地上躺着的遍体鳞伤的青桃，又想起夜里老王爷和世子妃对他冰冷的态度，顿时恶从心来。

马翊铎本就天生好色。世子妃齐氏身份高贵，貌美如花，可他并不满足，还纳了许多小妾。就这样他还是每日逛青楼，也没少糟蹋府里的丫头。有时在乡间野游，看到哪个女子相貌姣好，有几分姿色，他不管这女子是少女，还是村妇，就命人强拉硬拽地带到偏僻之所强行侵犯。有时甚至当着女子家人地面，糟蹋霸占人家。不知多少女子不堪其辱，事后选择了自杀。其它的，诸如强占土地，掠人财物等伤天害理的事不知做了多少，残害一方百姓，搞得洪都府民怨沸腾。老王爷已经年仅六旬，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不争气，可是生下一个聪明冰萃的马延岐，老王爷也就对他的那些混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当地府官，对于马翊铎的罪状虽心知肚明，却碍于老王爷的功德和在朝中的势力，不敢采取什么实际行动。

青桃年方十八，是世子府的丫鬟。姿色清秀，随着年龄的增长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每每看到青桃，马翊铎心里总是小猫抓心——痒痒的。只是从小青桃就照顾儿子马延岐长大，很受马延岐的喜欢，所有丫鬟仆人里，马延岐就最听青桃的。而马延岐又深受老王爷重视和爱护，所以马翊铎是有贼心没贼胆。而如今青桃犯下大错，没人会在乎一个家奴的尊严和生死。马翊铎再也不顾忌老王爷的情面了，兽性大发，撕扯青桃的衣服要强暴她，在这过程中青桃忍受不了屈辱竟然咬舌自尽了。马翊铎站起身来，冲青桃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还愤愤地怒骂道：“妈的，该死的奴才，便宜你了。”可怜这些生来就是奴儿身的女子，终身受尽屈辱，临死还遭到马翊铎的玷污，至死也很难得到正义的声张。

第二日鸡鸣时分，马翊铎命人把青桃的尸体抛到王府的柴房附近。青桃的父亲看到衣衫不整，遍体鳞伤，清白尽失的青桃，痛心疾首，仰天痛骂到：“畜生，畜生呀！我的青桃，都怪我呀！”

天不亮马翊铎，就带着袁青葵，唤醒府里的恶役，带着兵器，骑马直奔马延岐溺死的荷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