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报捷

张伯坤报捷之后不久，冯义和王昌还有张仲铜等人也是赶到。

德州军民百姓已经听闻到露布报捷消息。

无数人涌上城头。

观看送首级的船只。

二百多颗首级堆在船只甲板上。

垒成一个小小的京观。

一队士兵，将真夷首级提起，展示给德州军民百姓观看。

近距离看到之后，一个文官猛然大叫道：“是真夷，没错，是真夷！”

满洲女真的长相，和汉人还是颇有区别。

几处特征，一是经年累月刮的头皮，而不是临时刮的，一看便知。

其二是细长的双眼。

就算闭着，也明显和汉人有所不同。

其三是脸型，也有区分。

这种东西，乍看区别不大，但经常看的内行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真假。

一颗真夷首级最少五十两。

还意味着军功升官。

从万历年间到天启再到崇祯年间，辨认真夷首级已经相当严谨。

不论是辽镇还是东江镇，号称杀死多少真夷都没有用，拿首级到兵部验看。

喊叫的文官，便是在兵部任职过，辨认真夷首级并不算难。

一颗颗首级高高举起。

满城都是百姓的欢呼声，呐喊声。

接着惊动巡抚颜继祖和总兵王可大等文武官员，赶赴城头。

亲自验看首级。

一颗颗首级验看下来，除了少量汉军也能确认外，剩下的都是真夷和北虏首级无错。

颜继祖激动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济南失陷，虽然是朝中的杨嗣昌部署失误，把主力都放在德州。

但身为封疆大吏，失陷首府和亲王，罪责难逃。

颜继祖已经做好被拿捕问罪的心理准备。

仗一打完，锦衣卫必来拿捕于他。

有了这二百多颗首级，身为山东巡抚，运筹之功跑不掉。

就算不能完全免责，最少性命是保住了。

“奇山守御千户所千户张仲铭，好，本部院记住他了！好样的，来人，赏张仲铭白银二百两，绢丝百匹，铠甲五十领，战马十匹，令他带本部兵马小心戒备，再立新功！”

“卑职遵令！”

“派巡抚标营兵马五十人，协同奇山所的人立刻出发北上报捷！”

“遵令！”

在场所有人都精神愉快，只有王可大考虑过争功，但他远在德州，和奇山所相隔几百里，营兵总兵和卫所又是两个体系，这个功实在没有办法争。

当下也只能笑眯眯看着一脸激动的颜继祖亲笔写奏疏。

张仲铭的奏报相当简捷明了。

颜巡抚的就提气多了，回肠荡气，将士百战余生，受创累累绝不回顾，盘肠大战不退半步。

如此挫东虏锐气，斩首二百四十级，死者重伤者不下千人。

真夷一旗壮丁不过数千。

伪清贝勒岳托所部，死伤惨重云云。

颜继祖一边写一边笑，心情着实愉快。

城头上百姓有仰天大笑的，也有号啕大哭的。

这一次虏骑深入山东。

死难百姓不计其数。

这些大哭者都是有亲人在这一次胡乱中死难的。

有不少人堆土为香，就地叩首祝祷。

他们哭泣着告诉死掉的亲人。

远在奇山千户所的千户张仲铭，率部击败虏骑，斩首二百四十级。

也算是替自家亲人报仇了。

要不然万余虏骑在山东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大明亿万人口，二百万大军。

被胡骑如入无人之境。

失去亲人的伤痛，还有担忧，被羞辱的创痛。

在这一刻都得到了些许释放。

……

“该死的狗奴才，老子打死你！”

固山额镇，内大臣伊尔登手中的皮鞭如毒蛇一般，狠狠咬在了梅勒章京塔拜的后背上。

一条条血痕如张开的婴儿小嘴。

地上的血渍和汗渍把地面弄的一片泥泞。

几个拔什库被按在地上。

“砍了！”

伊尔登丢下皮鞭，恶狠狠的令道。

按人的白甲兵顿时抽刀，然后相看一眼，一刀砍在后颈上。

一颗颗首级陆续掉落在地。

“派人禀报岳托贝勒，请他指示，是否继续攻那个奇山堡。”

伊尔登一阵心痛，镶红旗有二十六个牛录，牛录中成丁人数不一，这一次的损失是等于被打光了一个牛录。

岳托主子还不知道会怎么震怒和痛心。

麻烦大了。

……

“岳托贝勒打下了济南，俘虏了明国的德王一家，俘虏男女丁口四十多万人。”

大帐中，睿亲王多尔衮用小刀切着滚烫的白肉，好整以暇的放在嘴里。

大明京师北边，多尔衮在宣大地方转了一大圈，破城无数。

现在开始南下，预计要在明春和岳托会合，然后大军一起回关外，绕道草原回家。

因为宣大地方贫苦，多尔衮的收获明显没有岳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