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轮值，方清朗带着侍卫在宫里巡守，张长风昨儿个一大早就赶回来了，送米粮的这一路十分顺遂。
今日夜里当值，方清朗也有些话想和他说一说。
方清朗带着张长风在宣成帝的寝殿外头巡视，支开了随行的一队侍卫，二人也好说话。
二人并肩，方清朗问道，“长风，边关的将士都还好吗？”
“嗯，他们都挺想将军您的。”张长风咧嘴一笑，“还问您回了宣州城有没有定亲，大伙都等着喝您的喜酒呢！”
方清朗心里一暖，也跟着勾嘴一笑，“我也是挂念他们，边关冷月无声，不知他们是不是在思念家乡的亲人。”
“下个月中秋月圆阖家团圆，你带着你娘亲，咱们一块过中秋。”
“清月总是挂念你，说来他与你挺是投缘的！”
张长风侧身作揖，“多谢将军和清月小姐的挂念。”
“娘亲见识浅薄没见过世面，恐惊扰了将军，长风就罪过了！”
方清朗挥了挥衣袖，“你知道我自幼娘亲走得早，羡慕你们有娘亲的疼爱的人，哪里会在乎那些虚礼。”
“你跟我时间也不短，我当你是兄弟。”
张长风眼眶赤红，“您的知遇之恩，长风没齿难忘。”
“当日若没有您出手相救，娘亲早已病故。您收留我，跟着您一路征战得您赏识，长风才有今日。”
张长风恭恭谨谨的说道，“长风誓死追随您。”
“长风，我确有一事想问你……”方清朗面色凝重踌躇犹豫。
张长风停下脚步，“您问，长风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方清朗心里的天平失衡，一边是谢陆的姐姐谢思思，另一边是自己的妹妹方清月。
“嗯？”张长风带着疑惑不解地问，“将军，您到底是想问什么？”
“你与谢陆的姐姐谢思思……”
“我听陆儿说他姐姐心悦你。”
张长风瞬间颜色变得发青，一脸茫然若失的感觉，站在原地不吭声。
方清朗看他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一想自己愧对妹妹清月，自小离家就未曾尽到哥哥的责任，如今她有了心上人自己却不能帮她争取一番。
“长风，你可知清月为何总跟我提起你？”方清朗问道。
张长风勉强的勾了下嘴角，“长风不知，可能是清月小姐对外头的新鲜事物很好奇吧。”
在张长风心里，谢思思一身的匪气不矫情不做作的大小姐实在少见，能和张长风玩到一起吃到一起的女子就更少见。
谢思思会带着方清月找张长风玩，骑马射箭蹴踘她都会，方清月只能站在一旁看他们玩，被关在府里的大小姐见了这些稀奇玩意儿肯定好奇，张长风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
“不是。”方清朗回答。
表情严肃的看着张长风，方清朗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清月她爱慕你，欢喜你。”
“什么……”张长风被惊的哑口无言。
方清朗见他震惊的模样感到好笑，“你不必惊讶也不必放在心里，你魁梧高大相貌英俊潇洒，姑娘家欢喜你也属正常。”
张长风被方清朗夸得老脸通红，不敢直视方清朗的眼睛。
“长风～我不知你心里到底欢喜哪个姑娘，但总归是不要辜负她们就好。”方清朗沉声说道。
张长风眉头紧锁思绪飘荡，半晌，唉声叹气说道，“将军，您知道长风出生穷苦人家，全靠娘亲苦命拉扯大……”
“以我如今的境地，哪里配得思思！”张长风语气婉转，“至于清月小姐，长风更是想都不敢想，恐污了国公爷的眼。”
“长风～”
搭在张长风肩上的手加重力道，“人都是平等的，尤其在情爱面前，你何须自贬。”
“我只是一个做哥哥的私心罢了，清月出生便没了娘亲，从小跟着奶娘长大，我也不在身边照顾过她……”
方清朗心里愧疚不已，“而今她有了心上人，她也到了年龄该找一个能真心实意疼她宠她的夫婿。”
“将军，我……”张长风心里矛盾极了，心里藏着对谢思思自卑的心动，却脑子里想着对方清朗无以为报的恩情。
方清朗放下手，哑然失笑，“你别放在心上，无论你选择哪个姑娘，能由你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虽有私心，但我也知强扭的瓜不甜。”
张长风听了方清朗的话心里愧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二人说完话便开始巡视皇宫的各个角落，今日宫里异常的宁静。
后半夜里，原本想带着张长风寻个宫门小憩一会儿，突然见到肖琰和肖玹穿着皇子的宫服往宣成帝的寝殿赶。
方清朗见二人一前一后形色匆匆，也不敢贸然凑上前去，只能远远的睨着他们二人进了寝殿。
不一会儿，就见大太监潘公公带着御医进了寝宫。
“方将军～”潘公公没有进寝殿。
方清朗见潘公公向自己走来，连忙行李作揖，“潘总管。”
“方将军～今夜陛下突然身子不爽，请了夜里当值的御医来瞧。”
潘连英谄媚笑道，“您切勿传了出去！”
“陛下身子抱恙，对朝堂定是影响甚广。且陛下先前下过旨，近身的宫女太监一律不可外穿此事，违者杀无赦。”
“是！下官定会管住嘴巴何当值的侍卫。”
潘连英点点了满意的离去。
“将军～”张长风面带愁容，“陛下病重，宫里上上下下都传开了。”
“根本隐瞒不住，潘总管这是？”
方清朗面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如今连太子之位都没有立，朝堂怕是会为此争斗不断。
“金国鞑子本就蠢蠢欲动，要是知道朝堂内乱，怕是会火上浇油！”方清朗愁容满面。
“是啊！”
张长风说，“前几日回边关听将士们说，鞑子虽想惹事，但也只会在边界处试探。”
“此事你切要管住自己的嘴与侍卫们的嘴，不可外传，特别是今夜！”方清朗心里隐隐不安。
“是！”张长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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