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曹昂豪赌

曹昂对三国历史了如指掌，深知曹军在缺粮方面的严重困境。为了缓解军费不足的窘境，曹操甚至不惜设立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这两个职位，专门从坟墓中盗取财宝。因此，他在盗墓贼中被尊称为祖师爷。

更甚的是，为了解决军粮短缺的问题，曹操屡次不得已将人肉干掺杂在军粮中。如果不是被迫至此，谁愿意从事这种有损阴德、祸及子孙的行为呢？

有人迷信地说，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导致魏文帝和魏明帝父子的寿命如此短暂。荀彧一时间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才说：“大公子，我佩服你的高尚理念。”

曹昂这种举动虽然与当下的主流观念不符，但人家是为了给老父亲筹集军费。从小事上来说，这是尽孝心之举；从大事上来说，这是为了帮助大汉早日平定叛乱。

为了大汉，曹昂不惜损害自己的名声，甘受万人指责。荀彧无话可说，只能表示：“这些家具，每样给我来三套吧，总共多少钱，我会派人送到你府上。”

在场的官员们都出身名门望族，家庭庞大，因此都需要许多家具。他们并非像曹操、刘备、袁绍等人，需要将家产用于军事资金，他们的家族世代富足。

起初，他们可能觉得价格有些昂贵，想要还价，但是看到荀彧直接购买，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孔融上前说：“给我来十套，什么时候能送到府上？”他是个重要的客户。

曹昂连忙问道：“没问题，孔少府是否有其他要求？比如款式、材料？”孔融被征为将作大匠，后来升迁为少府令。

孔融惊讶地说：“怎么，还能更改吗？”

曹昂笑道：“不瞒少府，我手头目前只有这些家具，其他还没来得及制作。所以，如果少府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请尽管提出来，我会命人制作，并在三天内送到贵府。不过，请事先交付三成定金。”

听到曹昂口中提到还没制作好的家具，大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买东西通常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有先交定金再交货的买卖方式？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国舅董承率先站了出来，问道：“给我来二十套，总共多少钱，定金要交多少？”荀彧的脸色变得不善，对董承投去警惕的目光。

曹昂空手套白狼，手头一无所有，短时间内又怎么可能算出这么多套家具的价值呢？董承等人认为曹昂在胡言乱语。

其他人也很快反应过来，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紧皱眉头。幸灾乐祸的人正是董承身边的一群无赖。

荀彧等心向曹操的人虽然心中不满，但此时不便开口，只能无奈地看着曹昂，想看他如何应对。

曹昂懒得与董承这种不久后就会被曹操处决的人计较，坐在桌前，在竹简上仔细计算后，直接说道：“沙发、茶几、床、书柜、衣柜、古董花架，一套共98723钱。二十套共1974460钱，零头不要了。国舅大人一百九十七万，三成定金为592338钱，零头也不要了。你交五十九万钱，国舅大人还有疑问吗？如果国舅大人对我的计算有所怀疑，可以亲自验证。”

近两百万钱，简直就是抢劫。两百万钱可以买四万石的粮食。董家家业虽多，也不愿意将这么多财富送给曹昂，心中充满不甘。

然而，董承不敢再争辩。曹昂竟然如此快速、准确地给出了数字，没有一丝胡诌的痕迹。他们都盯着曹昂，有些惊讶地想，难道他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曹昂对于董承和其他人的反应不屑一顾。他手头空空，却敢公然拿出这些价格，这是他对商业的一次冒险。

董承原本打算反驳，但离他最近的孔融却忍不住问道：“请问公子，这是什么文字？老夫从未见过。”

曹昂答道：“这被称为阿拉伯数字，据说是贵霜帝国那边的人发明的。我可以给您解释一下。”

于是，曹昂开始向孔融解释阿拉伯数字的应用，以及乘法口诀表和基本的数学知识。

一开始，孔融对此并不以为意，但随着曹昂的讲解，他渐渐入了迷。

渐渐地，荀彧等人也围了过来，像一群小学生一样安静地听着曹昂的讲解，偶尔还忍不住询问几个问题，而曹昂也很耐心地解答着。

不多久，家具展览现场就变成了一个基础数学课堂，一群大汉公卿坐在沙发上、茶几上、书桌上、床上，专心致志地聆听，陶醉其中。

这些大汉并不像后世的满清那样，对于任何有用的知识都充满渴望，他们愿意吸纳各种知识，以增强自身的力量。

秦国为了东出，招揽人才；汉武帝为了打败匈奴，命卫青学习匈奴的骑射战术，并派张骞出使西域。

正是因为这种求知的精神存在，中原汉人才能屹立了数千年之久。

无论是面对北狄、西戎、东夷，还是逼得高祖皇帝签订城下之盟的匈奴，他们从未退缩过。

曹昂的讲解持续了几个时辰，直到天空飘起雪花，他才停了下来，端起桌上的紫砂壶一饮而尽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晚辈还得回去替荀尚书和孔少府定制家具呢。对了，诸位大人还有需要订购的吗？”

赵温、伏完、韦晃、吴子兰等人纷纷上前，向曹昂下订单。

满朝文武都是大户，最低订购数量也在五套以上，辅国将军伏完更是一口气定了三十套。

最后一算，总共定了九百八十二套，每套价格为98723，总价高达九千六百多万钱，换成粮食也有二百多万石，足够曹操打几年大规模战役了。

这个数量让荀彧大吃一惊，他的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之情。

这些士族们真是富得流油啊！

然而，曹昂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东汉时期土地兼并严重，大部分土地都落入这些富裕士族的手中，只有他们不看中的才会分给普通百姓。

正是如此，黄巾之乱才得以爆发。

尽管黄巾军所带来的骚乱很厉害，但受损的却是普通百姓，这些善于规避风险的士族几乎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在黄巾军到来之前，他们早就将财产藏起来或转移了。

他们也不需要为造反而花费太多，家家户户手中都掌握着几十上百万石的粮食，否则他们会不好意思见人。

荀彧想了想，厚着脸皮凑到曹昂面前说道：“大公子，司空大人来信，催促粮草，你看怎么办？”

曹昂心里暗骂一声：“钱还没到手就开始心疼了？”

但只是给自己的老父亲，曹昂也不能多说什么，忍着肉痛说道：“好吧，我拿出一半来。”

荀彧满意地捋着胡须说道：“公子孝心，天地可鉴。”

曹昂强颜欢笑着。

一半就是近五千万，这一刀砍下去，他的心抽抽地疼。

订单登记完毕后，众人正准备离开，曹昂再次开口道：“诸位大人、诸位前辈，明天天下第一楼开业，所有菜品八折，欢迎大家光临！”

几个官员脚下同时一个踉跄。

连酒楼都开了，这位公子是真打算改行做商贾吗？

众人散去，只剩下曹昂和温华两人。

温华拍了拍曹昂的肩膀，笑道：“大公子，你终于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