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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理发

作者:可可西李

廖聪还没熟悉家里就被廖欢带出门,从毛美静家门口的十字路口一直朝北走,一路上碰到人,廖欢都会甜甜叫人,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叔叔婶子,被叫的人也会夸一句懂事,然后闲聊上几句,廖聪也跟着一起叫,并且认真记着这些人的长相和对应的称呼,对他来说,这有点难度。


没多久就出了村,面前豁然开朗,成片的农田边上有两排手臂粗的小树,俨然是天然的篱笆桩子,沿着小树中间的一条小土路继续向北,又走了三分钟左右,一排排长长的红砖房子出现在廖聪视线中,经过其中一栋时,嘈杂的鸡叫声从红砖墙上的孔洞里传了出来。


“哦,这就是鸡房啊!”廖聪恍然大悟,鸡房原来是养鸡的地方,这就跟家里西房的造型是一样的。


“爸,妈,我们回来了!”廖欢撒腿朝其中一个独栋跑去,听到她的喊声,廖聪的父母急匆匆走了出来,廖聪妈高兴地搂着撒娇的廖欢,目光却落在廖聪身上。


廖聪正靠着边走,绕着那疯狂扑腾且狂吠的狗子,他很庆幸狗子是拴着的,留给他的空间也挺宽敞的。


廖聪爸看着廖聪开口就是:“啧,你这头发怎么留这么长了?跟长毛贼一样!”


廖聪妈白了丈夫一眼,扭头对儿子道:“晚上去理发吧,后天你廖锋哥结婚,这两天你得在他家帮忙,头发整利索的看着顺眼。”


“哦,好。”廖聪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解释道:“我早就想理发了,就是学校没有理发的地方。”


魂穿两个月,廖聪一次也没理过发,原本的小平头发型现在就跟金毛狮王一样。


父母将姐弟二人引进屋子,一个看着很温馨很简陋的房子,土炕和火灶连着,整个房间集厨房、卧室、客厅、餐厅为一体,火灶上砌的墙勉强算是隔开成为两个空间,里屋里空间虽窄,可家具家电不缺,大衣柜,彩电,能放光盘的VCD机,廖聪将摆在一旁的光盘拿在手里翻看着,西游记电视剧盘、沙家浜戏剧盘,城市猎人电影盘,猫和老鼠动画片盘,就……挺杂!


“二聪看着胖了。”廖聪妈拿出柜子里的点心,递给儿子女儿,观察了一会,亲昵地摸着廖聪的头。


廖聪嘿嘿一笑,拿起一块点心吃着,突然一愣,掏出兜里的五百块钱:“妈,给,这是学校奖励我的。”


“什么?”廖欢一把抢过钱,一碾开就确定了钱的数目,“为什么奖励你?”


“哦,见义勇为。”廖聪吃着点心,随口应着,他却没发现父母姐姐三人的目光越发惊奇,在廖聪妈的追问下,廖聪说出自己从校外人员手里救下女同学的英勇事迹,至于对方的人数,被他缩小了几倍,也只说自己是喊老师吓跑了对方。


“五百呢!”廖聪妈喜滋滋对廖聪爸喊了一声,这钱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廖欢伸手搭在廖聪肩膀上:“可以啊老弟!”


“嘿嘿……”


廖聪妈和廖聪爸对视一眼,这钱的数额让他们轻易联想到他们给廖聪买分的钱,居然能见到回头钱,可真不容易。


“走,干活,晚上咱们一起回家吃。”廖聪妈将钱收起来,笑呵呵地带着姐俩出去。


紧挨着住人的地方就是那一排长长的鸡房了,分东西两间,里面咯咯哒叫得乱糟糟的母鸡足有一千多只,上下三层的鸡笼子搭在砖头垒起来的架子上,食槽和水槽长长的,中间的过道窄长,廖聪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他以前只在短视频里见过养鸡场的画面。


“先收鸡蛋!”


一家四人拿着蛋托,将一个个鸡蛋收好,三十个一盘,足足收了五盘多,装在个专门的鸡蛋纸箱里,从亲姐的唠叨中知道晚上这波算少的,中午才是产蛋高峰期,每天估计得有大几百个鸡蛋。


廖父拌着饲料,廖聪好奇问着,才知道加进鸡饲料里的叫豆饼,是豆类榨油后剩下的渣子挤压而成,是喂鸡的好东西。


父母二人一人一个推车,里面装满了鸡饲料,每人负责一间,廖聪和廖欢负责喂水,也是一人一间,一个可移动的水管,打开水龙头,水就会顺着水槽流,廖聪研究了一下,水是从房顶顺着水管流下来的,上面应该有储水池,倒也方便。


看着鸡群因为被投食喂水你争我斗的疯狂样子,廖聪新奇不已,忍不住摸了摸小母鸡小小的肉冠子,谁知小母鸡脾气挺大,张口就啄了廖聪一下,不疼,就是吓人一跳。


一家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忙完了,廖聪爸留在后面关门落锁喂狗子,母子三人手挽手先一步朝家走着。


廖聪妈买了两样凉菜,又买了一瓶酒。


开小卖店的老板也是熟人,跟廖聪问了几句在学校的事,最后算账的时候还抹了零头,这种农村里的人情关系廖聪以前从未体会到过,好像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彼此的名字,甚至七拐八拐的还有亲戚关系。


奶奶已经做好饭,爷爷也从地里干活回来了,相比较矮小白净的奶奶,爷爷完全廖聪印象中的老农民长相,瘦高黑,壮实,面相显老,见到大孙子,爷爷明显很开心,将奶奶珍藏在柜子里的桃酥拿给两个孙辈吃。


晚饭异常和谐,爷爷跟父亲小酌了几杯,奶奶和母亲不时问着姐弟俩在学校的状况,学习成绩自然是提到最多的,廖欢和廖聪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认真地听着长辈好好学习的唠叨,短短时间的相处,两姐弟已经有了几分默契。


吃完饭天已经泛黑,廖欢帮着奶奶洗碗收拾,父母亲也出门了,去即将结婚的人家坐一会凑个人气。


廖聪跟爷爷那套出村里理发店的大致位置,一个人走出家门,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不禁有些感慨万千,他的变化相当大,最直接的就是声音,但这副身体的家人明显是没发觉廖大哥的灵魂已经被调换,反而因为自己鼻子和声音变好而跟着开心,不过对他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从他们身上,廖聪感觉到浓浓的关切,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不太习惯,但现在他已经接受了,且真正地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同时很享受这种有家人关心的感觉,这对于前世在这个年纪失去全部至亲的他来说,弥足珍贵。


命运是在补偿我从小失去至亲的遭遇吗?廖聪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由衷地自言自语道:“谢谢啦!”


“哈哈……傻了吧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


廖聪看着跟自己说话的人,一时间有些慌,糟了,这个看上去跟自己很熟的女生……自己不认识。


“喂,你傻愣着看什么?”女生娇嗔道:“有点眼力见儿,帮我拎回去!”


“哦!”廖聪接过女孩手里的东西,两大袋子瓜子,廖聪干脆一手拎一袋,跟在女生后面。


“呦,二聪,长力气了呀!”女生很自然地捏着廖聪的肱二头肌,咯咯咯地笑着,背着手走在廖聪身边,直接转进廖聪家斜对面,也是现在最热闹的一家。


“愣着干嘛?进来啊!”女生催促着。


一个中年妇女迎过来:“小欣,瓜子买回来了,呦,这是……二聪啊!这头发长的跟个长毛贼一样!”


“嘿嘿,放哪?”廖聪傻笑着问道。


“放屋里,来!”小欣狡黠一笑,拉着廖聪就往里跑,“正好赶上你们放假,后天我哥结婚,你可得出力呢。”


“义不容辞!”


小欣斜了廖聪一眼,眼角带笑:“嘿呦,这话说的,没白上学!”


“二聪,你咋在这,不是去理发吗?”廖聪妈来回忙活时注意到儿子,走过来道,“小欣,拿塑料袋子,咱们几个把瓜子糖装成一袋一袋的。”


“好嘞!”小欣应了一声,很快跑了回来,塞给廖聪一把糖,道:“不是去理发吗,快去吧,别一会关门了。”


“哦。”廖聪笑笑,撕开一块糖纸,将糖吞进嘴里。


廖聪走出小欣家,加快脚步朝理发店走,很好找,门外亮着彩灯的就是。


人不多,很快就轮到廖聪,说实话看着理发师前几个的作品,廖聪内心是拒绝的,但村里只有一个理发店,廖聪也只能将就。


“平头还是寸头?”


“呃,寸头吧,越短越好,头发长得快。”


“剃个秃子不更短!”理发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完这句自己嘎嘎笑,一旁的几个大婶大妈也笑得很荡漾。


理发师拿着一个喷壶在廖聪头上喷了几下水,拿梳子拢了拢就开始动剪子。


发型不算精致,但短发的廖聪却干练了许多,小鲜肉的气质也让理发师很喜欢。


“小伙子挺帅的嘛,谁家的?”


廖聪报上父亲的名字,理发师顿时惊叹:“我说看着像呢,还真是爷俩,长这么大了,几年级了?”


“高一!”


“啧,以后得是个大学生呗!”


“……”廖聪还是傻笑。


交钱,顶着一头碎渣回到家,洗了个头这才觉得清爽了许多。


电视机只有爷爷奶奶屋里有,遥控握在廖欢手里,家里电视接受信号的是天线,能收到的电视台寥寥无几,不过爷爷奶奶和廖欢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第一版还珠格格,清宫戏,服化道相比后世简陋得很,却是现下大火的,而且还会火好些年,廖聪却很快就没了兴致,出溜一下从炕上跳下来:“我去小欣家待会。”


廖欢吃着弟弟给的糖,见状忙道:“给我带点瓜子回来!”


“哦!”廖聪看着十足吃货的姐姐,笑着答应着。


同宗人家结婚,晚上大家基本上都来了,正是廖聪认人的好机会,廖聪大大方方走进去,刚走进小欣家院里,就看到一帮大伯叔叔正吹吹打打,有号,有鼓,有锣,很是热闹,自己老爸正举着小号,鼓着腮帮子吹着。


廖聪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这一曲胜在喜庆,将气氛烘托得很到位,围观听众热热闹闹地笑着。


一曲罢,一个长脸的中年对廖聪一笑:“二聪,以前不是喜欢打鼓吗?给,试试!”


廖聪摆摆手:“你们来,你们来,我就不凑热闹了。”


“二聪,去屋里玩去,别听你叔瞎安排!”说话的人廖聪去鸡房时见过,依稀记得是叫婶子的,大概跟长脸的叔叔是两口子吧。


屋里,小欣领着几个年纪小的孩子看电视,见到廖聪进来,眼前一亮:“呦,挺精神的嘛!”说着话,还跑过来摸了摸廖聪的短寸。


廖聪不好意思,又不敢拒绝:“有我能帮忙的吗?”


“歇着吧,我妈她们就够了。”小欣将一个小鼻涕孩提溜起来,让廖聪坐下,又把小孩丢到廖聪腿上。


看着吸溜吸溜的小孩,廖聪忍不住有些嫌弃,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可他喜欢的是干干净净的,安安静静的那种,怀里这个脏兮兮又不安分乱动的,让廖聪如同被蝎子蛰了一样赶忙把座位让给鼻涕孩。


“这是新嫂子啊!”廖聪站在屋里,突然看到墙上挂着的新人照,这年代结婚还有古礼传统,婚纱照还不兴P图一说,基本上都是最真实的样子。


“嗯。”小欣眼睛盯着电视,里面正放着一部动画片,很敷衍地应了一声。


廖聪看着窝在一群小屁孩中间的女生,笑道:“小欣,你也看动画片啊?”


“嗯,嗯?”小欣一跃而起,一个爆栗敲在廖聪头上:“小欣也是你叫的?叫姐姐!”


“哦,欣姐。”廖聪捂着头,看着得意洋洋的女生,使劲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廖家门的姑娘似乎都有暴力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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