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妍鼓足了勇气。
“前辈。”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们湘西柳，是赶尸的。”
“赶尸，以前是通过符咒与秘术，有偿帮助客死他乡的人回到家乡。”
“我们其实和镖局差不多。”
“镖局是保人保财，我们是保尸，一个身前事，一个身后事，都差不多。”
“后来，渐渐的，我们家祖先开始使用秘术炼制尸体，就像机关术和傀儡术一样……不过，我们的活尸大多数都没有灵魂。”
“有灵魂的活尸，以前曾经有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而且……”
柳妍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前辈，不瞒您说，我们现在连炼制活尸的尸源，也快没有了……”
“家族中，已经有不少人将近一年都没有活尸可用了！”
“为什么？”
张川问道。
“你们怎么还能没有活尸？”
“没有活尸的湘西柳家，那还能叫湘西柳家么？”
柳妍妍露出苦笑。
“确实是这样。”
“前辈，我都这样了，没有必要骗您。”
“自从上面不让土葬……”
“您问我为什么没有尸源……”
“都烧了！哪还有尸源！”
哦。
原来是这样。
张川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诺，你现在脚踩的地方就是坟圈子，这里头都不是土葬，挖吧！”
谁知道，柳妍妍小脸一皱。
“前辈，您跟我开玩笑吧？”
“这里头埋的大多数都是骨头灰，我要骨头灰干嘛？”
“您是说这个？”
柳妍妍指了指被挖开的坟头。
“这里头可是埋着异人，异人跟普通人当然不一样，普通人埋下去过个几年十几年就没了，这异人留下来的壳子可能保存很多年呢！”
“再说了，哪有那么多异人的坟头让我去挖？”
“人家就没有个子子孙孙？我挖人家老祖宗坟头，人家子子孙孙能答应？”
柳妍妍吐出一口气。
“前辈，该说的我都说了。”
“您看您要不要……”
要不要就这样放她走吧！
张川抬起手来。
指着被柳妍妍挖开的坟头。
“你刚才……最后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柳妍妍有点懵。
“前辈……”
“噢，我说，该说的我都说了。”
“不是，上一句。”
柳妍妍又说道，“我说……人家也是有子子孙孙的，我挖了人家坟头，人家子子孙孙不能答应。”
张川满意的点点头。
“嗯，很好。”
“那你挖它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问问我，答不答应呢？”
哈？
柳妍妍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
搞什么？
她挖的是张怀义！
这可是张怀义……
怎么能有子孙……
不对！
柳妍妍后知后觉！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
没印象，完全没印象！
不可能的！
吕良给她的情报，张怀义目前只有一个后人……张楚岚啊！
张楚岚她见过照片的！
不长这样啊！
前辈……不会是……
柳妍妍瞬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张川叹了一口气。
“哎。”
“当着我的面……”
“挖我们家老头子的坟……”
“你怎么就没想到，我会来找你？”
噗通！
柳妍妍本来就没挺直的膝盖又跪了下去！
妈蛋！
完了！
临走的时候家里六叔给卜了一挂，说她这次出门要遇贵人！
嗬……
忒！
屁的贵人！
净是她跪别人！
别说贵人了！
她能把小命保住了回去就算是祖宗保佑！
“前……前辈……”
“我真不知道啊……前辈！！”
柳妍妍真痛心疾首！
“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这是您的祖坟，我就算我有三五个胆……不对！就算我有一百个胆！”
“您再借我五百个胆我也不敢去挖您祖坟呐！前辈！”
张川若有所思。
嗯……
这怎么说呢……
湘西柳家竟然缺尸源……
嘿！巧了！
这不就是正好撞在他擅长的领域了么！
他有啊！
不就是活尸么！
末世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啊！
为了保险起见。
张川还是决定先让柳妍妍看一样东西。
他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示意柳妍妍接着。
“诺，看看，认不认得。”
柳妍妍胆战心惊的接过。
胆战心惊的打开。
“卧……卧槽！”
这……这……
小姑娘脸上的神色变得惊疑不定。
这……可是好东西啊！
顶顶好的东西！
柳妍妍激动的打量着手里的玩意儿。
小小的，半透明的灰色晶体。
只有手指甲大小。
就这么一个小东西，柳妍妍爱不释手。
“喜欢啊，喜欢给你了。”
张川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就是一个下品的晶核么。
他上品晶核都当糖豆吃。
“啊这！”
手里的东西有点烫手了。
柳妍妍不知所措。
“啊……前辈……这怎么好意思……”
“我冒犯您……”
“还掘了您家祖坟……”
“您还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您真是……”
“太好了！”
“您真是个好人！”
柳妍妍刚刚发出一声感慨。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跪直了！
倍儿直！
“前辈！东西我不要了！！”
“您留我一条命吧！”
“俺爷爷周岁七十八，虚岁七十九一晃就八十的人了！我不能让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前辈啊！”
柳妍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川一脸嫌弃。
“收收吧。”
“想什么呢你……”
“想要你命，还用得着给你东西？”
柳妍妍一顿。
也是……哈。
“前……前辈请指教……”
她真看不懂，这位前辈这是要干嘛。
“嗯……”
张川思索了一下。
“你感觉，刚刚那个东西，怎么样？”
“啊？哦！哦！”
柳妍妍手里拿着晶核，留也不是给也不是。
“前辈，我说实话，我只在我爷爷那里见过一颗这个东西！”
“我们柳家……也只有一颗！”
“前辈赐下的这颗魂晶，品质丝毫不逊色于我爷爷手中的那颗！”
张川点点头。
一转眼又从兜里掏出来两颗。
看得柳妍妍眼睛都直了！
妈呀！
她没看错吧！
魂晶！都是魂晶！
“前辈……”
柳妍妍的态度更加谦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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