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醒来之后，他捏了捏自己手，蹬了蹬自己腿，颇为不适应。
有种“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弱”的奇异不协调感。
但他很快就想起了什么，连忙四下扫视。
这一刻，他眼中的夜市，已经变得无比诡异和令他胆寒。
夜市，仍旧是那个夜市。
但是，他却已经明白过来，这里不是人的夜市，而是鬼市。
难怪这里这么冷，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天气，更因为这里阴气森森。
一般来说，活人是进不了这里的。
但他却比较特殊。
不是因为有阴阳眼什么。
而是这冬天本就阴气旺盛，容易出现鬼市与人间折叠现象。
很多人常常会以为是“海市蜃楼”。
他一不小心走错路就进了这里。
现在想逃都没用了，手背上的摊位号，简直成了要命的追踪器。
这些，也是他从男人零碎记忆中得来的认知。
因为面具的缘故，这里的鬼并没有发现他是活人。
在这鬼市里，钱币其实比货物更加稀罕些，是明显的通胀紧缩。
这也和鬼世界的生态有关。
所以以物换物是常态。
这个物，最基础的，便是每个人内心底的有用的记忆。
比如刚刚男人用来换他手串的记忆，就是练八极拳和各种实战的经验。
他其实不用戳破，握着感受便可进行检验了。
这一戳破，记忆便会涌入身体进行融合。
毫不夸张地说，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他已具备人家十几年修习与实战积累下来的所有经验了。
不说是传武高手，也是江湖老手。
“我怎么来了这么个鬼地方，不行，我得快点离开这里。”
姜渔火胆子小，他也清楚“人鬼殊途”这回事。
但最重要的，还是“宝钞”对他来说几乎毫无价值。
他来摆摊卖手串，是给自己弄生活费的，待在这里就是折本。
正在他准备收拾离开时，又有人过来看了。
这是个穿着青袍衫的年轻道士。
鬼市规矩，有客人必须接待，可以聊但不能拒绝。
这么一来，他便暂时不能收摊了。
“老板，这鸡翅木手串怎么卖？”
“好眼力，三……三十五。”
话到嘴边，姜渔火转念一想，当即抬价。
他想把这人给打发走。
“三十五，虽说贵了点，但确实还行。”这年轻道士笑了笑，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递过来：“我用这个‘斗胜佛印’和你换，成么？”
姜渔火扫了眼，只见年轻道士手心里的是个灰色古钱币。
看他眼神，正一脸期待等着换。
姜渔火根本不管这是什么，只想着他快点走人。
所以毫不犹豫地把鸡翅木手串拿起来，递过去。
“诶……”哪知，这年轻道士却缩回手，不干了。
姜渔火松了口气，暗道你不干最好，赶紧走人。
谁料年轻道士道：“还是觉得老板你有点吃亏，这样，我再加点东西。”
说完，年轻道士抬手在自己太阳穴处一点，一拉。
只见他指尖处多了根晶莹剔透丝线，像是从脑子中抽出。
抽出手指凌空挥了挥，丝线便化为了一个肥皂泡般的透明球。
这东西叫“蝶珠”。
年轻道士做完，便把蝶珠和灰色古钱币一同递来。
姜渔火也立刻把手串递过去。
两人……哦不，一人一鬼，就这么快速完成了交易。
待其走后，姜渔火正要收拾，哪想旁边馄饨摊老板立马凑了过来。
“小伙咂，他刚刚可是用法宝来换你的手串了？”
姜渔火捏起古钱币道：“这是法宝？”
老板仔细端详，摇头，却是又啧啧羡慕。
“这不是法宝，是‘箓胎’。鬼火喂养，会孵出与身具长、加持自身的活箓印。活箓印有很多，会做的人不多见。至于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姜渔火笑笑，暗道这东西再好也赚不了钞票，有屁用。
“这东西要真金贵，又怎么会拿来换我的手串呢。”
原本这也是随口说的，老板听了却认真答了起来。
“你这手串可是做器灵的好底材，你自己不知？”
器灵？什么东西？
他知道什么？
他甚至不想在这阴森地方多呆一会儿。
“不知道。”
姜渔火实话实，立马继续收拾摊位。
老板看着手串贪婪，直接摆手，阻止姜渔火收摊。
“这养器灵啊，玉料最好。”
“其次是木料，指甲头发这些。”
“再次是陶瓷器，珠宝石头。”
“但不能是金银铜铁。”
“从性价比上来说，还是木料最好。”
“比如我手里这勺子，就是器灵。”
姜渔火到底还是初中生，少年心性。
眼下情况，明知道自己很危险，却还是安耐不住好奇心。
他听这老板说器灵长，器灵短，玄玄乎乎的。
起初还有些不屑，但听老板手里头有，立马就来了兴趣。
“就这？”他看着馄饨摊老板手里厨师用的大勺子问道。
这就是一把厨师用来炒菜盛汤的“手勺”。
唯一亮点，就是这东西黑乎乎的，不是不锈钢也不是铜的。
馄饨摊老板嘿嘿一笑，道：“你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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