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于是,儋州的深夜里,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只见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打着赤脚,疯狂地奔跑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犯了错的小孩。
被家长打了一顿后,不甘地离家出走了。
只不过,他没有跑得太远,在一家杂货铺门前便停住了。
“咚咚咚咚咚。”
范闲快速地敲击着杂货铺的门板。
能听得出来,心情很是焦急。
方才先生无意说的那两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那黑衣人深更半夜来到他卧室,总得有个理由吧。
若是刺客,那必然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那么,这里唯一可能认识他的人,便是五竹叔了。
杂货铺里的瞎子,此时正抱拳站着,表情冷漠。
听到了敲门声,只是说了句。
“铺子关了,买什么明天再来。”
声音仍旧平淡至极,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范闲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着亮光。
往门缝里看向那个瞎子少年,紧张地说道。
“有人要杀我!”
瞎子少年冷冷地说道。
“要不要帮你报官?”
他还不能暴露和范闲的关系。
因此,听到范闲的话。
也只是给出他作为杂货铺老板这个身份,能给的最优解决方案。
范闲一脸焦急,都快被急哭了,喊道。
“你总得管我是不是?”
“五竹叔!”
他得快点把五竹叔带过去。
虽然那夜行人已经被他绑住了。
但留着没有武力的先生,和未排除嫌疑的高手刺客待在一起。
怎么想怎么危险。
所以也顾不得之前考虑的,要和五竹叔合理相认的事情了。
五竹听到这一声‘五竹叔’,转过头扫向门口。
他自是疑惑于,范闲怎么知道的他的身份的?
当初他是带着范闲一路从京都到儋州。
但那会儿范闲还是个婴儿。
他将范闲放入范府后,就没再有过接触了。
按道理来说,范闲不可能认识他。
但未由得五竹多思考。
门外的范闲在更加焦急地砸着门板。
“五竹叔你开门啊!”
“咚咚咚咚咚。”
已经挑明了关系,五竹也就没有假装不认识的必要了。
径直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木门。
范闲一双眼睛望着五竹,焦急道。
“五竹叔,我杀人了。”
随后,便拉着五竹就往范府走去。
范府。
范闲卧室里,正坐着一个白衣书生。
地上俨然躺着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
五竹先是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个。
有些意外,他是如何被五岁的范闲暗算到的?
但确认没死之后,也没有再理会。
而是径直走向了白衣书生,问道。
“我的身份,你告诉范闲的吗?”
苏渝看向五竹,没有说话,脸上却写着疑惑。
五竹补充道。
“你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婴儿?”
“哪个婴儿?”
随即,苏渝猛地抬头,看向范闲。
一脸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样子。
“噢!”
“范闲就是当年,你路过我家时,背着的那个婴儿啊!”
而后,还未待五竹说话。
范闲率先开了口,也是一脸的震惊与惊喜。
“哇,真的吗?”
“五竹叔,你以前还带我去过苏先生家啊!”
苏渝和范闲师徒两个人,演技其实说不上多么的高超。
但一个是五岁的孩童,一个是端方的教书先生。
共同的特质,就是看着一脸的人畜无害,单纯朴实。
五竹被整的一颗头往左偏了偏,又往右偏了偏。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应该是老太太把他的身份告诉范闲了。
这个疑惑解决后,五竹继续神情冷漠地站在卧室里,没有再说话。
正当此刻,地上的黑衣人手指动了动,眼睛也即将睁开。
“不好,他要醒!”
范闲反应迅速,当机立断抄起手旁的板凳。
照着那人已经不怎么流血的脑袋,再次砸了下去。
苏渝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板凳碎了一地,老头脑袋上的血,又开始流了。
这一下,砸的仍旧不轻啊!
范闲一脸骄傲的模样,庆幸于自己的反应迅速。
苏渝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他和瞎子五竹,自然是早都察觉到了那人醒了。
但瞎子一向不管闲事,范闲爱干嘛干嘛。
而苏渝没有阻止范闲嘛,那自然是因为。
看热闹的人,当然是不嫌事大。
范闲得意过后,也想起自己叫五竹叔来的用意。
看向五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五竹叔,这人你认识吗?”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地跑来这里,定是个刺客。”
五竹侧对着范闲,并没有看地下的人,只是冷冷地回答。
“他叫费介。”
“京都鉴察院,三处的主办。”
“他是自己人,你砸错了。”
苏渝轻轻咳嗽了两声,差点就要没忍住笑出声来。
因为范闲此刻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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