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错了?!”
“那叔,刚才我砸的时候你干嘛不说?”
“你没问。”
……
范闲捂脸,仰着头,向天浅浅怒吼了一声。
以疏解心中郁结之气。
随后低头看向那位满脸上都是血的,自己人。
吞了吞口水,眉毛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完蛋了。
前前后后砸了三遍。
这人应该不记仇吧?
苏渝指挥着范闲,给费介重新又做了简单的包扎。
“好了,人没死,又是自己人。”
“这点小事,自己处理吧,我们走了。”
随后便和五竹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范闲只好留在房间,守着昏迷着的费介。
一边担心被报复,一边懊恼自己冲动的行为。
另外,又一脸郁闷地看向地上还未醒的那位。
自己人为什么长这么猥琐!
所以,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是吧。
终于,第二日,费介醒了过来。
一开始,范闲还打算糊弄过去。
但面对费老的详细问询,步步紧逼。
且在他摇了摇自己腰间,绿色的小药瓶后。
范闲选择了坦白从宽。
大丈夫,应该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范闲笑道。
“嘿嘿,其实你是被人砸晕了。”
费介摸了摸自己布条下还渗血的脑袋,疼的嘶了一声。
“谁砸的我?”
“是你吧。”
范闲摇了摇头。
“不是我啊。”
“不是你是谁啊?”
大丈夫确实应该勇敢面对现实。
但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于是,下一刻!
费介就一脚踹飞了杂货铺的木门。
“小子,听说昨晚是你暗算的我?”
“出来说话!”
费介身后,还跟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两人来势汹汹,气势逼人。
俨然就是一副砸场子的模样。
随后,便见到杂货铺里的瞎子走了出来。
范闲手指着来人,一脸义愤填膺地道。
“对,就是他砸的!”
在昨夜先生和五竹叔,冷漠地丢下他一个人和费大师相处。
而他又经不住费大师的严刑盘问后。
便决定了从那两人之中选一个栽赃嫁祸一下。
显然,五竹叔比较适合。
首先,叔不爱废话,懒得解释,容易蒙混过去。
其次,五竹叔战力高,能打。
瞎子表情冷漠,‘看’了一眼范闲。
范闲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眼神左右乱瞟。
不过五竹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扫向另一说话之人。
费介瞪大了有些浑浊,夹着褐色余毒的双眼。
在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之后,吓了一大跳。
“五大人?”
费介吸了吸鼻子,随后眼睛瞟向别处。
身上的气势顿时也是弱下去许多。
费介虽说在某些方面是称得上一代大家。
但面对这个传闻中出手果断,从不废话的瞎子少年。
他的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惴惴。
问罪的事是不打算再提了。
只是身体随意斜靠在一旁,寒暄道。
“五大人,京都一别,您风采依旧啊。”
这话说出来虽是为寒暄,却也是真话。
费介对此是真的很费解。
几年过去,自己白头发都长了好多。
五大人为何还是那么年轻?
岁月这把杀猪刀,怎么这么不公平!
五竹却并没有寒暄的打算。
对费介的夸赞也没有任何感想。
只是开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
“跛子是什么意思?”
费介答道。
“陈院长让我做范闲的师父。”
随后又看向范闲。
“当然,这也是范大人的意思。”
范闲闻言,挠了挠头,又点了点头。
虽然疑惑,但表示理解。
简单的三言两语,将来意说清楚之后,费介便打算走了。
只是临走之前,摸了摸脑袋,又看了一眼瞎子五竹。
心中极其想问一下,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五大人。
五大人为什么一见面,就下手这么重。
但费介还是忍住了。
有时候,好奇心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果然,五竹叔就不爱说废话!
范闲满脸地喜悦,心中得意,庆幸自己蒙混过关。
然而,下一刻。
五竹叫住了费介,冷冷道。
“门倒了。”
“修好再走。”
费介和范闲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费介一脸地郁闷。
挨了闷枕,还得给他修门,没天理!
于是尽管心中惴惴,还是嘀咕了两句。
“是,踹坏了五大人铺子的门,理应我修。”
“尽管这是因为五大人昨晚砸了我一下。”
“但想来,也是费某行事鬼祟,怨不得五大人。”
范闲心中咯噔一下,拔腿就想跑。
费介拎起了范闲的后脖领。
“小子,跑什么。”
“陪我一起在这修门。”
他可不想一个人和五大人待着。
范闲没走成,心中想的只有两个字,要完。
果不其然,下一刻,五竹神情冷漠,指向范闲。
“不是我砸你。”
“他砸的。”
“不是砸了一下。”
“是三下。”
费介扭头,一脸怒目看向范闲。
范闲躲在五竹身后嘿嘿傻笑着。
笑容里满是天真无辜,装傻卖萌。
很显然,惨遭毒打之后的费介,并不吃这一套。
此刻虽未动作,但满脸俨然都写上了。
小子,你等着!
费介已经惨兮兮在修门了,而范府这边,人才渐渐醒来。
苏渝就是其中之一。
没赶上热闹,不然高低得买点瓜子嗑上。
谁知,正惋惜着呢。
没过多久,范闲就领着费介,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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