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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龙崖三圣

作者:逍遥侠客

第三十章龙崖三圣


南风吹来,呼呼作响,裴元勇睁开眼睛,看向了陈恪先的方向,虽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师兄就在那里。


许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按捺不住,开口说道:“师兄,你喜欢姐姐吗?”


半晌,安静异常,没有任何声音。陈恪先没有回答,裴元勇也没有追问,两人还是这样沉默着。


裴元勇以为陈恪先睡着了,于是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孟笑笑做给陈恪先的香囊,看了又看,似是有些喜欢。


“笑笑她……其实很漂亮。”这时,陈恪先开口了。他没有回答裴元勇的问题,也没有表达什么感情。他语气很淡然,就像在陈述着某种事实。


“笑……姐姐她一直都很漂亮。”裴元勇听了他的话语,脑海中浮现出孟笑笑的脸庞,“只是,姐姐平常不爱上妆。”


陈恪先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平常不上妆,便也漂亮。”


这话说的时候,声音很小。刚好一阵南风吹过,被风声盖住,裴元勇没有听着。


“师兄,你说什么?”裴元勇翻身坐了起来问道。


陈恪先没有说话,向他的方向瞄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方才说道:“你坐起来干什么?”


“师兄,这么黑你还能看见我?”裴元勇有些惊讶陈恪先的夜视能力。


“习惯了,便看得见。”陈恪先说道。


“习惯了?师兄喜欢观星不成?”裴元勇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缓缓躺了下去,复又向陈恪先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仍是漆黑一片。“地上有些硬,坐起来舒缓一下。”裴元勇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句,只是觉得此时这么一句刚好可以放在这里。


“你终也认了?”陈恪先调笑道。


“师兄早把我看透,何必再装?”裴元勇双腮一抬,看向帐顶说道。


陈恪先没有搭话,沉默了一会儿,复又说道:“那元勇呢?”


“我?怎么?”裴元勇闻声看去,仍是一团漆黑。


“我指笑笑。”陈恪先微微动了动,铠甲摩擦,发出声响。


“嗯……”裴元勇想了一会儿,说道:“自是喜欢姐姐的,只是有时有些凶。”


“是喜欢姐姐,不是笑笑吗?”陈恪先喃喃了一句,声音很小,甚至连裴元勇都没有察觉到他有说过话。


因为裴元勇在说出这话时,也有些踌躇,心中还在想是哪个喜欢。或者说,是在想他喜欢的到底是笑笑,还是姐姐。其实,在他心里面,笑笑便是姐姐,姐姐便是笑笑,硬要分得很开,却也是难为他了。


“师兄会娶姐姐吗?”裴元勇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无头无尾,许是突然想这么问了。


陈恪先没有回答他,安静了好半天,他缓缓开口道:“要看师傅。”


裴元勇将手一挥,说道:“喜欢便娶,不喜欢便不娶,要师傅来看个啥?师傅那老家伙,他懂吗?”


“毕竟是两派之事。”陈恪先回答道。


“换做是我,才不管那老家伙呢!”裴元勇一想起他师傅那为老不尊的模样,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陈恪先笑了笑,翻了个身,复又仰面向天道:“换做是你,也无不可,对于师傅,你我都一样。”


“师兄你可别把我跟你一并而论!我和师傅那叫亦师亦友,师傅指着我开玩笑。你可不一样,师傅可是指着你任门主呢!”裴元勇连忙摆手说道,当然就算陈恪先视力再好,也没有看清。


“好了,快睡吧!”陈恪先说完便没了声音。


裴元勇看了看手上的香囊,虽然帐子里很黑,但他依旧看清了,上面绣着一只雪白的小鸟和一只淡蓝的小鸟。柳枝吗,莫不若是牡荆,毕竟,那是自荆山之上的爱情。裴元勇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把香囊丢了出去,朝着陈恪先的方向,这一次他似是看清了。


陈恪先见有东西飞过来,将手一伸,接在掌中,只听裴元勇说道:“姐姐亲手绣给你的香囊,说是前日山上相救的谢礼。”原来孟笑笑临走前说的那句,他还是听到了。裴元勇看向陈恪先的方向,依然漆黑,却久久不肯挪开眼睛,也不知是想修得同陈恪先一般的夜视能力,还是有些依依不舍。总之就是那般看着,许久他忽地开口说道:“姐姐对你一往情深,师兄莫辜负了她。”


陈恪先将香囊放进怀中,贴着胸口处放起来,点了点头,只是没有说话,想来裴元勇亦是不知道他这番动作。


望了有一会儿,见陈恪先没有反应,裴元勇亦是自觉无趣,缓缓闭上眼睛。帐中,此二人便这样睡去了。


白耳门睡了,涧鸣堂睡了,但是还有别人没睡。就在这片营地西北角的那处,一座大帐里,正坐着三个人在讨论着什么。这正中坐着的一位,是个年岁颇长,身体健壮的男人。他身上衣着不多,浑身皮肤染着古铜色,看起来虽然粗糙,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他眉毛很粗,眼睛圆睁,嘴上胡茬很浓,倒是有那么几分粗野汉子的模样。他的右手边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那男的一袭青色衣裳穿在身上,腰间别着一把暗色长剑,看起来倒像是木制的。那人头上虽然一头黑发,但双鬓处已有几根白色的发丝生出,想来亦是人到中年。他脸型很好,典型的上宽下窄,面上亦是眉清目秀,不用说,年轻时必是一风流人物。至于他身旁那女子,身穿一袭蓝衣,腰间别着件东西,一眼看上去,像是一长颈白玉瓶。她螓首娥眉,琼鼻樱口,一双玉目点缀双颊之上,甚是娇美。只不过,看她耳边有些微乱的发梢上,染着淡淡白色,想来她的年岁也定是不小。


“就这么一件事?”那坐在正中的人开口问道。


青衣人闻言点头说道:“就是这么一件事。”


“易乾,不是我说你们家双双。这全荆山,也就孟笑笑那么一个,长得像是十来岁姑娘的人,怎么就是楞没认出来呢?”那坐在正中之人摇头说道。


青衣人听完此话,不知该如何作答,于是将目光投向他身旁的女子。


那女子看向青衣人,暗自翻了翻眼睛,然后将身子向前一探,开口冲那坐在正中的人说道:“师兄,那日的孟笑笑可不是你平常见到的样子。”


“哦?绣宁你是说,那日孟笑笑不是十来岁姑娘的样子?”那人闻言有些好奇。


这被唤作绣宁的女子点了点头,复又说道:“那日,双儿见到一白貂身带灵气,以为是哪里来的妖邪上了荆山,便想捉其过来。哪知那貂机敏,径自跑开了。双儿一路追,便看到白貂窜到一女子身上,而那女子容颜虽与孟笑笑有些相似,可身材却大不相同。双儿觉着此女与那白貂如此亲近,样貌虽似孟笑笑,但神却不似,以为是魔族来了人,在荆山上扮作孟笑笑样子探听消息。故而出手偷袭,想要一击即中。”


“绣宁说的不错。师兄,没有人听闻那孟笑笑在荆山养了只白貂,故而,双儿见了才会起疑。而且谁见过孟笑笑能变成那个样子,都以为她是个长不大的十岁小女孩儿呢!”青衣人,也便是那人口中的“易乾”开口附和道。


坐在正中那人,听他们如此说,不由想到了什么,开口一笑道:“行了,双双那眼光我还不知道,这丫头眼睛尖着呢!许是她听闻孟笑笑和陈恪先的事情后,想要教训她一番吧!”


绣宁和易乾听闻,有些面露尴尬,绣宁还暗暗瞪了易乾一眼,看那意思像是在说:“叫你让我说,这下穿帮了吧!”


坐在正中那人,见他们两人如此,更觉好笑,于是开口说道:“知道你们怕自己女儿,因此事受我惩罚,才如此说的!我不罚她便是!”


二人闻言脸上一松,拱手称谢:“谢崖主宽容!”


原来,这三人便是在江湖上闻名的荆山聚龙崖三圣龙。这坐在正中的,便是聚龙崖的崖主洪承亮,他因修得一身金刚不坏之功,故而,江湖人称其为“圣龙缚白刃,空手擎剑戟”的金圣龙。而坐在他右手边的那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妻。男的名叫霍易乾,一手木剑术,世间难有人敌,因而有着“圣龙执木剑,颠倒乾与坤”的名号,便是这聚龙崖的第二圣龙,木圣龙。而那女人,名叫穆绣宁,她腰间别着的那白玉瓶,是件绝世宝物,可吞吐世间江河,可谓排山倒海,只在其翻手覆掌之间,所以江湖人士习惯叫她作“圣龙倒江海,翻手覆云雨”的水圣龙。至于他们三人口中的“双双”,想来便是霍易乾和穆绣宁的女儿,名字应当叫做“霍双双”。


过了一会儿,穆绣宁见洪承亮没有作声,于是开口说道:“师兄,你说陈恪先不会真的看上了孟笑笑吧?”


洪承亮闻言笑了,他伸手向穆绣宁的方向点了点道:“师妹啊师妹,看来你不仅是怕女儿受罚,还怕女儿伤心啊!”


再次被这长相粗犷,却心细如发的师兄看穿心思,穆绣宁脸上有些微红,不过她仍旧强自辩解道:“师兄,若是白耳门和涧鸣堂联姻,我们聚龙崖在荆山上的日子可是不会好过啊!”


洪承亮瞥了眼穆绣宁,有些不太高兴,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穆绣宁见他不高兴了,便不敢再说,可她暗地里,还是用肘部轻轻推了一下霍易乾。霍易乾自是心领神会,他开口说道:“师兄,涧鸣堂一向与我聚龙崖不和,若是白耳门和涧鸣堂拧成一股,形势真的不大好。”


洪承亮咳了两声,说道:“如今魔族当前,你们夫妇俩身为我聚龙崖主事人之一,居然还在考量这些龌龊勾当,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这话说出口,夫妇俩面上自是不好过。不过洪承亮毕竟与他们是同门,话说太绝也不好,于是缓和了些语气说道:“我聚龙崖和涧鸣堂的恩怨只是上代人的事情,更何况何翁已经退位,没他那个臭脾气在,事情会缓和些。”


“师兄,那何瑜策可是何老头的儿子,父子哪能不是一条心呢!”穆绣宁劝说道。


洪承亮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与涧鸣堂之间的事情终归是我们错在先,师傅生前太过霸道了。”


霍易乾见说他不动,只好换个思路道:“师傅生前是做了些错事,不过师傅仙逝之后,那何老头儿不是还来闹过一阵,当年受苦的可是师兄你啊!”


洪承亮抬手止住他道:“何翁乃江湖前辈,教训我两句自是应当。”


“师兄,可怕不止何翁教训呢!你没看见他给他儿子取名瑜策吗?什么叫瑜策,周瑜孙策!当年江东周孙二郎干了什么?他们可是承继父业,打下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啊!”穆绣宁有些焦急地说道。


可是洪承亮闻言却笑了,他说道:“师妹,说两句得了!这都哪跟哪啊,你胡说些个什么啊!”


霍易乾还是有些理智的,他止住了穆绣宁,自己开口说道:“师兄你要知道,这荆山上,望佛顶那帮假和尚,自是不会参与这些事情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我们三派了,若是白耳门和涧鸣堂有了那层关系,涧鸣堂就不会生出别的想法吗?”


洪承亮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霍易乾和穆绣宁对视一眼,心中一抹喜色掠过。“看何兄样子,不像那样的人。”想了一会,洪承亮迟疑地说道。


听出他话中的不坚定,霍易乾暗觉有戏,于是趁热打铁道:“师兄,像何翁那般脾气,自是面上是什么,心里便是什么。不过,何瑜策可就不一样了。”


洪承亮想起何瑜策刚当门主时,特意从涧鸣堂送来的请帖,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想了。毕竟那次宴会上,两人畅谈了许久。可是之前一直仇视的两家,何瑜策如此作为,确实有些突兀和不合情理。但想起那日何瑜策所说每一句话,无不透露着想要放下恩怨的意思,看起来又不像作伪。“难不成他只是想让我放松戒备?”洪承亮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整理了一番思绪说道:“便是他心怀诡计,我也不怕他!”


“那若是加上白耳门呢?”霍易乾追问道。洪承亮沉默了,他觉着自己似乎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不过,他仍记得,师傅临死前,传位于他的时候说道:“荆山上的事,有时不应多想,你为人忠厚,做崖主正好!”


他彻底不明白了,可这时候穆绣宁又补了一句道:“而且我听闻白耳门的齐玄初和何老头有些对脾气。师兄,你知道的,联姻不算什么。但两派联系紧了,齐门主怕是不会对我聚龙崖有什么好印象!毕竟,太上皇不能管事,却可以讲话啊!”


洪承亮觉着有些乱,脑海中不仅飘着魔族等字眼,就连白耳门和涧鸣堂都一并飘了进来。他有些不大确定地说道:“你们就那么想把双双嫁出去?你们知道,联姻这种事,不一定会幸福,她可是你们俩的亲女儿!”


二人面上喜色一闪而过,穆绣宁率先说道:“若是嫁于陈恪先,双儿必定欢喜。”


洪承亮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嗯,若有机会遇到齐门主,我自会试探一番。如若有可能,不失为一桩好事!”


霍易乾拱手说道:“那师弟便代小女,先谢过崖主了!”


“客气什么,成人之美罢了!”洪承亮随口说了一句,不禁心中觉得有些烦闷,于是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二人下去歇着吧。这诸多事宜,我需好好捋捋。至于如何做,我自有定夺。”


二人听了,拱手称诺,便要退去,可忽然又被洪承亮叫住:“对了,孟笑笑没将此事捅到何堂主那里吧?”


穆绣宁转过身来,开口说道:“想来是没有的,陈恪先救了她,她并未受伤,只是那白貂被吓了一跳。”


其实,穆绣宁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的一丝笑意还没隐去。只不过洪承亮正心烦着,根本没空看她。他听了此话,随便打发道:“如此便好!你们去吧!”


二人称是,退出帐中,徒留下洪承亮一人呆在此间。他看了看帐顶,喃喃道:“师傅,我该怎么办呢?”


出了营帐,行了一段,穆绣宁一脸笑意地看向霍易乾道:“你这嘴怎么长的?师兄为何一听你的,他便信了?”


霍易乾看了眼穆绣宁,脸上笑意顿时一隐,换了副冷若冰霜的面容,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刁妇,尽会些挑拨离间的勾当!师兄经此一说,怕是疑心又起啊!魔族当前,你我这般说,当真有失圣龙身份!”


“师兄可是你劝动的,怎么能怪我?”穆绣宁挽住霍易乾的胳膊,望向他含情脉脉。


霍易乾没有看她,因为夫妻多年,他知道这个女人最擅长的是什么伎俩。他冷声说道:“还不都是你叫我做的!”


穆绣宁见他这般,心中自然不愿意,甩开他的胳膊说道:“既不想做,有骨气你就别听我的啊!最后还不是说了!”穆绣宁说完,站在一旁竟不走了。


霍易乾走了两步,见她没有跟来,回过头去,发现她正站在那里不动,于是只好走了回来,说道:“好好好,是我没骨气,总可以了吧!你这女人,都当了别人娘亲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穆绣宁见他走了回来,高兴地向他身上一扑,搂上他的胳膊,便在其脸上轻轻点了一下,至于用的什么,便不好明说了。她摇了摇霍易乾的胳膊说道:“夫君这哪叫没骨气,明明便是疼女儿嘛!”


霍易乾看了穆绣宁一眼,眼中带着宠溺,可是忽然又被一丝失落蒙上心头,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疼女儿,却把她就这么嫁了?”


“双儿自己不也说喜欢吗?”穆绣宁说道。


霍易乾再度看向穆绣宁的眼睛,看了好半晌,却也没看出什么,他缓缓说道:“是双儿喜欢,还是你们穆家喜欢,我就不知道了!”说罢,他便把眼睛挪开了。


穆绣宁立刻说道:“当然是双儿自己喜欢!”说话的时候,穆绣宁眼神稍微有些闪烁,只不过因为霍易乾把眼睛挪开了,所以根本没有看到。


这两人就这么地走了两步,霍易乾忽然感叹了一句:“师傅传位给师兄,果然是对的!”说罢,他摇了摇头,穆绣宁见到,不禁暗咽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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