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痛症

“橙子老师，不好意思，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紫破对正在看着报纸抽着烟的橙子说道。

“什么私人问题？”橙子撇过头望着紫破说道。

“就是说，有过为之奋斗的目标吗？或者说现在最想干的事情？”紫破问道。

“咦……紫破你居然问这么哲学的问题，感觉人生遇到颈瓶了吗？还是说已经到了中二病的年龄。”橙子坏笑着的问道。

“哪里，稍微对橙子老师有些好奇？”紫破说道。

“有啊，我的目标就是狠狠的揍一个人，揍到她苦苦的求我饶命，然后我就把她手脚给砍了，网开一面，饶她一命……”橙子恶狠狠的说道。

“哎？”听到紫破头上瞬间冒出数道黑线。“感觉成为了橙子老师的敌人，那结局肯定会是一个既悲惨又悲伤的故事。”

“啊哈哈，我有这么可怕吗？”橙子做了个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

“仅限某些时候……”虽然橙子常常一幅和善的大姐姐表情，偶尔确实会出现可怕的表情，现在这个原因能够理解。

“紫破，你呢？”橙子问道。

“这个暂时没想好呢……”紫破老实回答道。

“真的吗？只有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太不公平了吧。”

“我吗？”紫破认真思考问题，不过不用思考也知道答案，就是没有。但是现在似乎有点头绪了，“我的理想，把橙子老师敌人提到老师面前，让他狠狠的被老师揍一顿，直到求饶，接着把他手脚给砍了，网开一面，绕他一命！”

紫破说完话后，橙子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油嘴滑舌，哄女孩子功夫居然用到我身上来了。”

“哪里有，我是认真的，若当时不是遇到橙子老师，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呢？要我一直面对着布满线的世界，我会疯掉的。所以，只要是橙子老师要做的事情，不管对与错，我会将其贯彻到底，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紫破信誓旦旦的说道。

“啧啧……听得我都有些动心了，不过，自从干也来了后，你越来越偷懒了！”橙子说道。

“哎？怎么扯到这了，干也毕竟是新人嘛，当然要好好压榨他一番，不能让新人偷懒呢！”紫破回答道。

“我在这里工作很愉快呢，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知何时干也出现在紫破身旁。

“哎？说曹操曹操到，干也方才的话我是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紫破愕然道。

“嗯……干也，你怎么来了，她是谁？”橙子问道。

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没有，没有痛苦，没有欢乐，仅仅作为一个名叫人类的生物活着，甚至连我是不是我都不清楚。或许我依靠这具身体行动，这具身体却不是我的。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得到父亲对我——浅神家族地产的附属品的肯定。拼命作为一个优等生，作为一个正常的人自己，为了得到别人的肯定，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人都是自私的，有谁会真正的在乎自己，连母亲都……

为什么会流泪，是心受伤了吗，要不怎么会心痛。现在我在心痛，即使什么都感觉不到，也能知道。

真正的痛，绝对不是用言语就能够平复的东西，绝对不是心痛这样，还是渴望真正的痛。

治好失痛症，不再是个幽灵，而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真的可以奢望？这样的话，就知道被拉着的感觉，是什么。被牵着的手，什么都感觉不到，似在漂浮，身体不过是被拖着走，我真的是我？

黑桐干也与浅上藤乃来到废弃的大楼前，已是深夜。而在此时，废弃大楼外的一处。

明明现在是夏天，那人却穿着像大衣般的上衣，而不管是上衣还是里面的衣服，全都是一片黑。这件大到像是披风般的上衣加上男人严肃的眼神，简直如寺庙里的和尚。冷冷的望着进入废弃大楼的二人——黑桐干也，浅上藤乃。“这样啊，计划要改变了……”满脸苦恼的男人默默言语，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夜雨中的“珈蓝之堂”四层，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她叫浅上藤乃，事实上我有件事想想请橙子你帮忙……”黑桐干也将关于浅上藤乃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事情告诉了橙子。

“无痛症，这的确是棘手的问题啊……”橙子忍不住点燃一根烟，深深的思考起来，看来是把自己得罪她的事情放在一边了，那太好了。橙子虽然和自己一样是事不关己主义，但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你好，我叫橙子。你叫什么名字？”

藤乃身上微微抖擞，似乎有些害怕橙子。“哎……浅上藤乃，请多指教。”

“你的无痛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从小时候就有了……”

“自小完全感受不到痛吗？恐怕你得的是脊髓空洞症……你知道什么是脊髓空洞症吗？”

藤乃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吃惊之余，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并没有人告诉她她的无痛症是一种病，仿佛自己无痛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听好，感觉分为两种。触感、痛感还有温度感之类能够经验到的表在感觉。将肉体的行动、位置感之类向自身报告的深部感觉掌管感觉的是脊髓吧。痛觉有异常的情况，多半是脊髓发生了某种异常。你也许是脊髓空洞症，不过，并不能确定，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医生。你有看过医生吗？医生是怎么说？”

“嗯……”藤上钱乃点点头，“每二十天都会做定期检查，而且都有按时服药……可并没有注意到我无痛的病症。”

“按时服药？是什么药？”

“不知道，已经服了十多年。”

“哦？这药还有吗？给我看看。”

“没有了，离下次检查还有几天的时间。”

“好，下次把药带给我看看。现在你的病因还不能确定，暂时我没有办法。另外，我目前还有别的事要做，不可能立即帮你检查，待你下次拿到药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