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碧血照丹心

沙通天虽然晕过去了，可马长歌并未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他用绳索将他捆起来，吊在横梁上，一盆水就给他泼醒了。

然后又是一顿暴揍，将他打晕。

可怜的“鬼门龙王”，活生生沦为“鬼门龙套”，下场不可谓不惨。

对马长歌这种趁人之危的行为，郭靖汗颜，黄蓉也是汗颜，唯有马小玲居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当然，马长歌可不敢将小妹培养成暴力分子，因此只让她在一旁看着。

就在马长歌还想将沙通天泼醒，狠狠再修理一顿时，郭靖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拦：“二弟，够了吧，咱们已经给他教训了，只怕他日后再也不敢来纠.缠我们了。”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马长歌这么对付一位江湖人士，让初入江湖的郭靖心有戚戚焉。

马长歌见状，也不继续了，不过他还是笑着对郭靖说：“大哥，小弟有一句话你必须要听进去。混江湖的切忌心慈手软，你看看你上次放过了黄河四鬼，这一次他们就请师傅出来对付我们。若你上次做了他们，不就没这档子事情了吗？”

“可是，杀人……”郭靖面露不忍之色，他毕竟是宅心仁厚的少年，未经世事险恶，哪知人心恐怖，马长歌却是老江湖了。

“杀人确实不对，我这道士也怕染上因果，但也要看杀的是什么人。这沙通天是黄河帮的掌门，而这黄河帮称霸黄河流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恶名几乎能止小儿啼哭，杀了也便杀了。我知你心地善良，侠肝义胆，但也要分对象。连孔夫子都说了，别人赏你一耳光，你便直接拿板砖往他的脸上招呼就行，我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郭靖瞪大了眼，吃惊的连嘴都合不上了：“孔圣人还说过这样的话？”

黄蓉这时反应过来了，笑道：“小马说的应该是指那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蓉姐姐，孔夫子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马小玲跟郭靖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黄蓉笑着对她解释：“这是一个故事，有一天孔子的门生去问他：‘老师啊，我被人给打了，却微笑着跟他说没关系，这样对吗？’孔夫子就回答了：‘如果你用你的善意去回应别人的恶意，那又该用什么心意去回报那些善意对你的人呢？所以应该用一颗公正的心去看待仇恨，用一颗感恩的心去回报恩情。’小马，解释得对吗？”

黄蓉笑着盯着马长歌。马长歌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他心中却想：蓉儿果真聪明伶俐，见多识广，我这么一句打趣的话，她居然也能找得到出处。郭兄啊郭兄，这么蕙质兰心的女子最终却跟着你一起与襄阳陪葬，实在是可惜了，你还是回你的大漠做你的金刀驸马吧，免得害人害己。

黄蓉又道：“那孔夫子也没教你用板砖招呼别人的脸吧，你是不是曲解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啦？”她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可不是在教训马长歌，只是在打趣他。

马长歌也不是一个不懂幽默的男人，他也笑道：“在我看来，当别人要伤害我时，最公正的方式就是板砖招呼。人总是喜欢欺善怕恶，这是人之恶性。我宁可做个恶徒，也不愿意叫我自己，我的家人被这些恶徒伤害。不怕疼的，就打疼他，不怕死的，就宰了他！”

说着，他转身面向再次清醒过来的沙通天，眯着双眼笑道：“沙帮主，请问你究竟是不怕疼的，还是不怕死的呢？”

“怕疼怕疼，怕死怕死！少侠，不不不，道爷，请留在下一命。”

“好说。蓉儿，你那儿有没有什么现成的毒药，给沙大爷和黄河四豪杰润润嗓？”

马长歌冲黄蓉眨了眨眼，黄蓉水灵灵的眼珠儿一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道：“啊，有了有了，你不提，我都险些忘了……”

她从怀里取出一只瓷瓶，从中倒出五粒黑色的药丸，故意大声介绍：“这个是我家传的毒药，碧血照丹心。服用者须以浩然正气颐养自身，从此弃恶扬善，否则心脉扩张，肝胆俱裂，药无可医。”

众人听得胆寒。

那黄河四鬼之一的“断魂刀”沈青刚便道：“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毒药？”

这时，黄蓉递给马长歌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我的戏演完了，该你接上了。

马长歌心中哑然失笑，面上却故意做出沉思的表情，忽然正色道：“这‘碧血照丹心’听闻是天下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制作的毒药，目的就是用来克制‘西毒’欧阳锋。我以前只是有所耳闻，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料想黄药师既然以药师为名，这制药的本领肯定很高，黄姑娘，你就替这几位恶人服下毒药吧。”

黄蓉惊呆了，马长歌居然真的知道她的底细。不过她也机智，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只好接着配合马长歌的戏。

她伸出葱白玉指在他们的身上点着穴位，令他们张口，然后将药丸依次打入他们的口中。那黄河四鬼万般不愿，也只能吃下了毒药。

这时，马长歌继续道：“我听闻吃过了这‘碧血照丹心’的人，两肋中间，胸骨以下一寸的位置，用手指按压会有作呕的感觉。另外左手手臂上会有三寸长的青印，青印转瞬即消，丹药的效果便会完全发挥。日后，你们几个只能行善啦！”

仿佛担心他们不相信似的，马长歌将沈青刚的左手衣袖掀开，果然看到一道三寸长的青印，这青印正如马长歌所说的那样，正在不断消失。

那黄河四鬼吓得面无血色，一个个噤若寒蝉。而郭靖，马小玲则大呼神奇。唯有黄蓉一人心中不解，盯着马长歌的背影心道：真是怪了，这药是假的，怎么还真的起效果了……真是个神奇的男人。

这时，马长歌才道：“果真如此，这药真是神奇。那么，沙大爷，四鬼兄弟，咱们后会有期啦。”说罢，领着黄蓉郭靖马小玲等三人，一起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