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治病救人

陈玉娘一听马长歌要赶人，脸色一变，赏了他一记白眼：“喂！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就算真的要赶人走，也要等他醒来吧。就这样把他丢出村，他很可能会死的。”

大概是因为杨露禅被自己撞伤的缘故，陈玉娘对他也格外上心。她可是救死扶伤的医师，不是草菅人命的屠夫。

“随便你吧，只要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了。”马长歌一副“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方子敬自从见证马长歌的“预言”成真以后，便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虽说他是留过洋的高材生，可受到整个时代的局限性，他的目光也只比一般人深远一点。

华夏自古就不缺乏神机妙算的高人，殷商时期姜子牙是一个，汉末三国诸葛亮也算一个，还有隋唐时期的张天师，这些人继承的可都是道家传承。

方子敬在不知不觉中就将马长歌提升到了与那群人同样的地位，因此他试探着问：“马道长可是认为救援此人有什么不妥？”

“不妥倒是没有，不过你们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马长歌伸手指着杨露禅额头上的紫色犄角，接着解释：“这东西叫‘三花聚顶’，寻常人需要修炼几十年才能练出这玩意儿，可他却是与生俱来。

‘三花聚顶’本是好东西，但这傻小子不懂运用，反用蛮力驱使，再加上一身刚猛的功夫，久而久之，身体潜能过度被激发，体内又阳盛阴衰，因此，除非他修得一套正宗的内家拳法，改经换络，使体内阴阳平衡，自成循环，否则……命不久矣。”

马长歌这话就说得很清楚了，杨露禅若想活下去，就必须习得陈家拳，可偏偏陈家拳不外传，那杨露禅就只剩下死路一条，因此，陈玉娘救与不救，其实差不多。

陈玉娘黛眉微蹙，盯着马长歌问：“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任他自生自灭？”

马长歌颔首道：“反正他就算真的横尸街头，罪也不在你的身上。况且，为了你们陈家沟着想，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救他。”

“这又关陈家沟什么事情？”

马长歌指着杨露禅道：“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他是天理教的余孽，是乱党！你救了他，难道不怕朝廷因此误会你们陈家沟勾结乱党吗？”

“什么！他是天理教的人！？”方子敬身为官员，自然是听说过这个组织的。

“可天理教不是已经被剿灭了么？”

“所以才说他是余孽。”马长歌盯着陈玉娘道：“玉娘，你现在还想救他吗？”

陈玉娘犹豫再三，终于做出了决断：“我不会再让他靠近村子一步，但他也一定不能是死在我的手里。我要救他，救醒了就扔出去。”

陈玉娘终究还是太善良了。

马长歌轻轻一叹，对方子敬道：“子敬兄食君之禄，恐怕也要担君之忧吧？”

陈玉娘闻言立即转头看着方子敬，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方子敬干咳两声，正色道：“放心吧，我虽然不是陈家人，但陈家对我有恩，我是不会告密的。况且，我对做官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将铁路铺进陈家沟，让陈家沟变得更加富裕，这才是我的梦想。”

演得还ting像那么回事……马长歌盯着一脸幸福模样的陈玉娘，心中暗暗给了他一根中指。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陈玉娘对杨露禅进行医治，在陈玉娘确认了杨露禅没有性命之危以后，马长歌便主动请缨要将杨露禅扔出村子。

当马长歌背着杨露禅走远了以后，方子敬盯着他的背影对陈玉娘道：“玉娘，我们跟上去瞧瞧，看看你的这个便宜徒弟是不是真有本事，还是说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陈玉娘本就聪慧，听得他这么一提点，也顿时明白了许多事情。马长歌的占卜能力确实叫她惊叹，但在惊叹之余，她未必就没有心生疑惑——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马长歌提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陈家，那他显然是不怀好意的。

想到这里，她认同了方子敬的看法，决定跟上马长歌，一窥究竟。

……

马长歌背着昏迷的杨露禅，来到陈家沟外的一处山坳中。

他拍醒了杨露禅，杨露禅清醒以后，茫然地问他：“你是谁？俺这是在哪里？”

马长歌笑道：“杨露禅，陈家拳不传外人，你从哪儿来，回哪里去吧。”

如果说其他的事情，杨露禅还有些犯迷糊，但这根本目的他却不会忘。他立即将头摇得似拨浪鼓般，也来不及问马长歌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不，俺不走！俺一定要学会陈家拳！”

马长歌早知道他会这样回答了，也不多劝，而是笑着问他：“你学拳是为了什么，治病？还是为了成为武道强者？”

他指了指杨露禅头上的犄角。

杨露禅认真想了想，道：“都有。”

马长歌笑道：“那行，咱们一件事一件事来谈。先说说你的病，我有办法治疗你身上的疾病，不需要陈家拳就行，你可愿意让我替你治疗？”

杨露禅闻言大喜过望，惊呼道：“真哒，你能治好俺的病？”

马长歌微笑着点点头，仿佛世外高人一般，看起来很是高深莫测。

杨露禅也不犹豫，道：“那就治呗……不过我没有钱，大夫，你还治病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是道士，早就看透了生死，但救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不需要收钱。不过你需要答应我，等病治好了以后就立即离开陈家沟。”

杨露禅仔细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道：“不行啊，俺娘说了，俺要在武道上有所成就，俺这一辈子做好这一件事就行了，俺一定要学陈家拳！”

“无量天尊！你这个猪脑子！”马长歌忍不住骂了一句，“算了，跟你现在这种浆糊脑袋说不清楚，我先治好你的病，是去是留到时候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