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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露禅最终还是走了。
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心善,不忍连累陈家沟的人;而另一方面,却是马长歌的忽悠,起了作用!
或许连马长歌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随口胡诌的话,居然深藏着武学至理。
“道”以天地为师,而“武”既能入“道”,显然也能以天地为师。
亏得马长歌自以为嘴遁了得,殊不知一下子就透露了武学奥秘,竟还沾沾自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过,看着杨露禅远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表情:最大的情敌已经赶跑了,就是不知道方子敬那小子,现在的表现如何呢……
……
另一方面……
陈玉娘拉着方子敬快速离开,方子敬怒道:“玉娘,你拉着我做什么,我非要狠狠教训那小子不可,居然说我是叛徒!哼,神棍果然是神棍!”
陈玉娘回头看着他,眼神显得有些复杂。
先前在那山坳里,弄出动静的人其实就是方子敬,可是陈长兴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居然主动站出来,吸引了马长歌和杨露禅的注意力。
陈玉娘现在心情复杂,是因为她听到了马长歌所说的关于方子敬“脑生反骨”的言论。
说实话,她此时倒真的希望马长歌只不过是个依靠坑蒙拐骗为生的江湖术士,可偏偏他从出现至今都未曾算错一卦,这就让她不得不心存顾虑了。
作为一名对爱情忠贞的女子,她当然愿意相信自己的恋人;可事情一旦关系到了陈家沟,关系到数十条人命,她就不能不慎重对待。毕竟,她的哥哥,父亲,可都在陈家沟。
陈玉娘望着方子敬,强颜欢笑道:“子敬,我当然相信你。就算再怎么算无遗漏,长歌这一次也一定是算错了。”
方子敬可没那么好糊弄,他怒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跟他对峙?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怎么会。”陈玉娘苦涩地说,“当时我爹也在场,如果你出面跟长歌对峙,却又说不过他,就怕会在我爹的心里留下一个疙瘩,你也知道,长歌他是靠嘴皮子混江湖的,你哪里说得过他。”
方子敬冷笑道:“只怕你爹心里已经有了疙瘩。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玉娘,我对你可是真心的!”
“那你就去向我爹提亲啊!”陈玉娘也是急了,提亲的事情脱口而出。
方子敬愣了一愣,随后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就现在这种情况,我还去提亲,合适吗?”
“就是因为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才更要勇敢。为了我们的幸福,子敬,你去向我爹提亲吧!”陈玉娘再三鼓励道。
她现在也是心如乱麻,索性快刀斩之!只要她嫁给了方子敬,成为方家的人,就算方子敬现在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等成婚之后,哪怕为了那夫妻之情,也该收敛了吧?
陈玉娘本以为自己豁出去了,方子敬会跟着一起豁出去,谁料方子敬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在犹豫!
他眼神飘忽,神色不定,推诿道:“等今晚过后吧。玉娘,今晚我要向村里人介绍铁路,我相信一定能得到村里人的支持。只要他们认可我,支持我,你爹也一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陈玉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内心却是失望极了。
她没想到方子敬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拖延。偏偏这时,她又联想起马长歌的言论,心里对方子敬也起了芥蒂。
“那就等今晚过去再说吧,祝君旗开得胜。”陈玉娘说着,自顾自走了。
方子敬盯着陈玉娘的背影,眼神中却寒光一现,心里对马长歌真是恨到了极致。
说真的,他并没有危害陈家沟的心,只不过从小被陈家兄弟欺负,一直抬不起头来,因此很想扬眉吐气一回。只要铁路铺进了陈家沟,大家知晓了他方子敬的能耐,那他才有成就感。
很多人以为男人的欲.望只有美人在怀,这是错误的。权柄四方,众望所归的快.感,是美人都无法代替的。
而他方子敬,就是一个充满了野心的男人。
虽然马长歌当时就注意到了有两拨人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因此才故意说出那种话,为的就是离间陈玉娘与方子敬。可如果他知道那番话的效果这么棒,一定会忍不住放声大笑的。
暂且不提陈玉娘与方子敬,就说马长歌回到药馆以后,竟意外碰到了陈长兴。
陈长兴盯着他,面色古怪道:“你到底是谁,来陈家沟有何目的?”
马长歌没料到他如此直接,倒是有些意外。他面带微笑,真诚地说:“我是来学陈家拳的。”
不知为何,当陈长兴听到他这样说以后,反倒松了口气。其实从马长歌进入陈家沟的那刻,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当然,马长歌几次看相,算命,都奇准无比,这一点也叫他惊叹,但更多的是疑惑。
假如这个道士是真道士,有着这么一手神乎其技的卜卦能力,那他来陈家沟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才不相信马长歌只是为了医术才慕名拜访的,就算真的是为了医术,也应该拜他陈长兴为师,而不是他女儿。
可万一马长歌是个假道士,那些所谓的未卜先知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他的阴谋又是什么?耗费这么多心血,精力,不可能只是为了医术吧……毕竟,陈家沟可不算什么医术名门。
如今听他说出来由,陈长兴恍然大悟:果然也是为了陈家拳来的么。
自从陈家十世祖立下“铜钟懴”以后,也不知有多少来陈家沟学拳,有化妆成乞丐的,有以伙夫,木匠,长工等身份定居陈家沟的,也有直接踢馆讨教的,数不胜数。马长歌伪装成道士,也只不过是稍微有点新奇罢了,并不值得注意。
陈长兴笑道:“你也知道陈家拳不外传,在劝杨露禅时舌灿如莲,怎么到自己这里反而执迷不悟了呢?”
“所以我准备偷师啊!”马长歌笑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玉娘抓药时的那几手就是你们陈家拳的推手,还有牌楼的麻将姐,她将陈家拳融入了打牌之中……地里除草的农夫,那腰马功夫,也是你们陈家拳的一部分……”
陈长兴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马长歌居然对陈家拳如此了解,甚至连他们运用于生活中这一点都知道了。
陈长兴为马长歌那惊人的天赋所感叹时,也不由地冷笑:“你呀你,既然已经将你的目的告诉我了,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待在陈家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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