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卜贵英和卜月娥正在紧锣密鼓地为优质猪的第一次配种工作做准备,她们把刚买回来的各种器械进行严格地消毒,只等母猪再一次发生变化。
原先说配种期间科研所要来专家具体指导,今天所里来电话说,因为要派人参加一个国际性的研讨会,所里没人来了。你们猪场的技术员卜贵英完全能胜任,建议配种工作由她全权负责;还建议自然交配和人工授精各占百分之五十,要求认真做好原始记录。
电话是季霞接的。
农世通从外面回来以后,季霞向他汇报。
他一边洗脸一边听季霞讲电话内容,说完后她问:“你听明白了吧?”
农世通点点头。
他把毛巾挂起来,扭过头来说:“你把电话内容详细地告诉卜贵英,叫她根据科研所的建议,结合猪场的具体情况,尽快写出一个实施方案,我们再研究一下。因为这是首次,要特别强调认真、细致,千万不可马虎。”
一周之后,三十头母猪的配种工作全部结束,接下来就是对母猪孕期的观察、记录。这项工作是从母猪受孕开始直到产仔,在这五个来月中,每天都要进行24小时不间断地观察,每隔1小时记录一次。
为此,季霞在培过训的骨干中挑选了两个小伙子到猪场值夜班,每人6小时。白天由卜贵英和卜月娥值班,也是各干6小时:早班6点到12点,晚班是12点到18点。
记不清是从那天开始,卜月娥在上、下班的路上,总是能看见保安班长张云汉的行踪:
早晨上班时,她看见张云汉在西井沿一带溜达,当她走过南大桥时,张云汉就跟在她后面二三十米处往猪场走;晚上下班时张云汉也在她身后二三十米处跟着,直到她进入大院,张云汉才回头去猪场;中午12点前后,张云汉一直在学校操场至南大桥之间那段路上徘徊。
开始几天,卜月娥没怎么留意,后来她慢慢地注意了:
张云汉高高的个头,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身材匀称,头、脖子、躯干和腿的比例协调;腰杆和两腿笔直,宽宽的肩膀,长长的双臂,如果不穿衣服的话,很像针灸挂图上的那个人体画。
卜月娥想:农伯年轻时大概也是这样吧?说不定比他还棒;如果他到了六十多岁的时候,也会像农伯那样慈祥可亲吗?
张云汉比卜月娥大两岁,比卜贵英小一岁,他家就住在政府村。
以前,张云汉一直跟着奶奶在县城上学,高考前三个月,他奶奶病逝了,这个一直许诺将来挣钱了要让奶奶好好享福的孝顺孙子伤心至极,分散了考前复习的精力,结果相差几分没有考上大学。
奶奶死了,没有经济来源了,他就打消了复读再考的念头。后来,经体育教师提示,他到平原市武术学校上了三年。
他原想留在城里当保安,谁知父亲又病故了,家里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母亲让他回来了。
刚到家不久,他就得到经济实体招聘保安的消息,说每月工资四到五百元。
张云汉跟妈妈商量:虽然工资比城里少一点,但在农村也就算是很难得的了;更理想的是能在家吃住,他们娘儿俩可以互助照顾。
当季休武把报了名的七八个人带到农世通面前时,张云汉心里咚咚直跳——他怕选不上,他很希望被选上。
农世通翻了翻材料,一眼就看中了张云汉;现在,他是子猪场保安班的班长。
卜月娥把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了卜贵英。
卜贵英点点头说:“不错,是这样,好像是专门接送我们似的。”
然后她问卜月娥:“你和他讲过话没有?”
卜月娥说:“我没和他讲话。不过他看见我时,总要微笑着点点头。”
卜贵英突然来了“灵感”,对着卜月娥的耳朵小声说:“说不定他看上你了,可能对你有意思吧?”
卜月娥看着卜贵英,用指头点着她的前额说:“鬼丫头,你这是不打自招!快坦白!你与他谈过几次了?说清楚了,以后我得让他喊我‘小姑’。”
卜贵英歪着头,瞟对方一眼说:“算了吧!到时候我叫他‘姑父’就是了。”
卜月娥照着卜贵英的臀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又突然搂住她的肩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有伤疤了,还痛吗?”
卜贵英打两下自己的臀,笑着说:“早好了!”
卜月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贵英,你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保安班长张云汉确实是在暗暗地接送她们两个,这是农世通着意安排的。
农世通得知史环球找上门来的消息以后,立即找到张云汉,让他暗中保护卜贵英和卜月娥,每月给他增加两百元“辛苦费”。
这是一举两得的措施:既能保障两个女孩子上、下班时的安全,又为卜月娥创造一个找对象的条件。
农世通认为卜月娥与张云汉比较般配,只是对卜月娥的“隐私”有点担心。
他想:如果真遇到那个问题,我可以从侧面做张云汉的工作。
为了促成这桩婚姻,农世通动了不少脑筋:不仅让张云汉了解了卜月娥的详细情况(当然不包括她的隐私),而且还让他知道卜月娥的一些优点。
农世通虽然没明说要为他俩当红娘,但认为张云汉应该能领会他的意图。
农世通把这事告诉了柯兰菊,并对她说:“从这个月开始,以后每月发工资的时候,从我的工资中扣两百元加在张云汉身上。”
柯兰菊虽然对这件事很满意,但又觉得不合适。
她说:“这两百块钱不应该你本人出,进入成本就是了。”
农世通说:“这与实体的工作没有多大关系,进入成本不合适。”
柯兰菊又说:“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我出一半吧。”
农世通连连摇头,然后说:“关于这个钱的事,你一定要保密。另外,你是不是出面为张云汉和卜月娥搭搭桥。”
柯兰菊当然愿意,这是巴求不得的事。
她笑笑说:“我从来没说过媒,会不会,事与愿违?不过,我努力就是了。”
柯兰菊希望卜月娥尽快搞对象,这个希望不是现在才有的,两个月以前就有了,只不过前后的目的不同罢了:以前是为了自己——不能让自己想了几十年的人被别人夺去;现在是为了农世通——怕他摆脱不了月娥的緾磨,陷进“不合情理”的感情泥潭中。所以,她要尝试一下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这天晚上,她见卜月娥很开心,就把她叫到屋里,小声慢语地聊了一会儿之后,她说:“月娥,你看保安班长张云汉怎么样?”
“不错,他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卜月娥随口回答。
柯兰菊笑笑说:“这小伙子确实不错,身材魁伟,相貌英俊,高中毕业后又上了三年武术学校,比你只大两岁;他父亲去世了,家里就娘儿俩,妈妈还不到五十岁;他家还有几间新盖的房子;他母子俩的人品都很好,云汉还没搞对象……”
卜月娥轻轻地皱了两下眉头,然后笑着说:“二姨,你对他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嘛!是不是想给我介绍对象?”
“不!你农伯他……噢,不是。”柯兰菊有点慌乱地说,“是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他,交个朋友?”
卜月娥很爽快地说:“都在一起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本来就是朋友,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
听了这话,柯兰菊忘记了农世通的嘱咐,有点不自然地说:“我是说,搞对象。月娥,你要是同意,我给你们搭个桥,和他说说。”
卜月娥先笑笑,然后摇了摇头说:
“二姨,你从来都没说过媒吧?这事儿你可不能说,你要是说肯定成不了。
“搞对象是我自己的事儿,不用你当红娘。现在我对张云汉的情况还不太清楚,等我了解了以后,我自己和他说。
“二姨,你千万不能对他说,也不能对其他人说,如果你说了,将来你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柯兰菊愣住了。
是的,她是没说过媒,确实不知道从那开口,也不知应该怎么说,虽然农世通提前有嘱咐,但她心里还是没有底。现在听卜月娥这么说,她有点害怕了:如果我说“肯定成不了”,那我就肯定不能再说了。
所以,她急忙表态:“月娥!你放心,你不同意,二姨是绝不会说出去的。”
卜月娥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农伯的主意。我虽然不能答应,但也不能立刻否决,否则的话……
于是她说:“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我还没有考虑好。找对象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必须经过长时间地深思熟虑,不能轻率地说‘同意’或‘不同意’。二姨,你说呢?”
柯兰菊连连点头说:“对,对,这不是着急的事儿,你好好考虑考虑再说吧。”
卜月娥一再嘱咐柯兰菊:“这事儿你千万不能对别人讲。”
柯兰菊也一再声明:“你放心,这事儿我决不会和任何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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