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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商夏便在许昌大牢里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医华佗。
尽管第一印象却并不好,可商夏在见到华佗时,还是吃惊不小,不因为别的,因为华佗说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可他头发虽然花白,却面色丰润饱满,就像是三十岁年轻人的皮肤。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华佗的长相。
和钱五爷——老钱,有八分相似!
要不是那和老钱截然不同的脾气,商夏差点就扑上去拥抱了,还以为老钱也穿越了。
不过此时华佗正对一个来人狂喷,脾气好像特别狂暴。
“这是曹丕公子府上的家丁,来了好几次了,说府上小妾有不适,特请华佗去看看。这华佗呢,对谁都和颜悦色,唯独见了丞相家人就如此,这都不知是第几次了。”
身旁牢头小声解释,商夏也算明白了一些事。
这华佗果然对姓曹的有所偏见。
当下他眼珠一转,对身旁牢头吩咐了几句,牢头二话不说便照做了,片刻之后,华佗直接被牢头带到了另一间牢房。
“进去吧。”
牢头锁上了牢门后,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道:“华佗啊华佗,你也真是不识好歹,这番果然惹怒了丞相。丞相有命,将你打入死牢,与牢内其余人也一样,秋后问斩。”
“丞相一向好说话,死罪都给人入军伍戴罪立功的机会。”
“也只有你们这样不知好歹的才会被下令如此。”
说罢,牢头离开。
华佗一听此言,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了这“死牢”角落,便看到一着装古怪的短发少年正在喝着酒,吃着菜,一副从容淡定。
“兀那少年,你犯了何事入这死牢?”华佗好奇坐下来问道。
“我?一时脑热,刺杀曹操。”商夏抬起眼来淡淡看了华佗一眼道:“这位老兄,还请喝酒,曹操这人脾气古怪,见我如此年纪轻轻,有勇有谋,还命人每日好酒好菜好好伺候我,在入秋前若有心投靠他,他便饶我一命。”
闻言,华佗一拍大腿,狠狠叹气!
“还未请教老兄尊姓大名,又是如何刺杀那曹贼的?”
华佗道:“某下华佗,字元让,没刺杀他,我乃学医之人,上有训诫不得害人性命,再说,那曹贼身边护卫众多,我也杀不得他,可恨啊可恨!”
商夏心头一转,连忙问道:“可恨什么?”
华佗看向商夏,咬牙切齿,捶着心口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曹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他一日不死,我大汉一日不得安宁,汉民为他驱使,于董卓暴戾又有何异?”
商夏恍然大悟!
原来华佗的夙念是这个——他想让曹操死!
这可就难办了,他自己办不到,别人也没法办到,更重要的商夏很清楚,曹操在整个历史之中,还担负着一定历史使命。如果为了化解华佗的心愿,直接杀了曹操,那改变历史可就大了!
现在改变了历史,直接影响到他那个年代。
到时候他能不能回得去,回去时候世界是什么样,那都不一定,所以别说能不能完成这个夙念,就算能完成,也肯定是不能去做的,可不做的话他又同样回不去。
“这华佗还真难搞,上来就下这么严重的任务,该死!”
商夏心头一阵思索,他就不信凭借他“过来人”的见识,还搞不定这么一个固执老头。
突然,商夏眼前一亮。
“老兄此言差矣!当真谬矣!谬矣!”
他连连摇头,引得华佗不快。
华佗脾气上来,将碗中酒一扣饮尽,拍在桌上。
“说,荒谬何来!”
商夏拿着筷箸敲着酒碗低声唱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华佗一听,忽然面色一怔,神情默然。
商夏趁热打铁。
“观这汉朝恒灵二帝,四野灾祸并起,百姓哀嚎,终酿黄巾之乱,朝廷却不作为,这是为何?内十常侍有张让,外有外戚干政,所为世家、氏族也只勉强自保。”
“尔后呢?董卓之乱。”
“董卓乱时,天下如何?诸侯并起,四处征兵,连年打仗,饿殍遍地,十室九空,处处孤儿寡母,耳目所及无不适奸淫掳掠之事,战无义战,名为伐董,实为各圈地盘罢了。”
“这其中,有谁为百姓做事?”
“就是老兄你口中的曹贼,他向丁原借七星刀亲自刺杀董卓,最后虽未成,但此举谁比得上,那袁绍敢吗?那刘备又在何处?其后他离开洛阳,靠什么发家?不是靠争夺地盘,而是亲自打击、收编黄巾军。伐董之时,袁绍为盟主,却畏首畏尾,老兄你口中的曹贼,却一马当先,舍身愿为天下除害!”
华佗气得面孔涨红:“可他是叛贼!背叛我大汉!”
“大汉不是姓刘才叫大汉!”商夏站起来重重拍桌:“大汉是天下百姓的大汉,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华老兄!你在这许昌之内待了那么久,这许昌之内有祸患吗?!外面兵戈乱马,许昌之内却安居乐业,百姓还能温饱,这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曹操治理有方!
不光治理得好,而且还很公平,公正。
军纪严明,法律严明,城内安稳,所以百姓才会富足。
华佗就是顽固了一些,这些又岂会看不出来。
这下,他顿时泄了气。
“你说得对,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华佗如释重负般长长吐气,整个人好像如释重负。
与此同时,商夏也如释重负。
“总算好了,这夙念解开,我应该可以回去了,嗯……系统?系统?嗯?系统?”商夏心中叫唤,然而半天不见动静,他立刻明白过来,华佗的夙念可能不止一个。
这下,他只觉头皮发麻。
“真麻烦!”暗骂了一声,可剩下的夙念他又不知道,那该怎么办呢?商夏看向了桌上的酒,心思又动了起来。当下来到了牢笼边,叫过来了牢头,一阵吩咐,片刻后,一桌丰盛酒菜上来了。
“来,何必想那么多,一醉解千愁,今朝有酒今朝醉!”
商夏在古董店里待得时间长一些,学到的古玩知识自然不少,许许多多诗句、古人说话的风味,也是信手拈来。
他这话颇得华佗心意。
于是两人之间便开始喝酒,让商夏惊诧的是,这酒虽然也就十度左右的米酒,可几斤下去,华佗面部红心不跳,好像没事人,而他却有些晕了,这不科学啊!
要知道,他经常陪钱五爷喝些小酒,那都是五十多度的白酒。
时间长了,他白酒都能一个人喝八两!
可这华佗……
当下商夏一咬牙,暗道酒壮怂人胆,喝酒好办事,直接拼了!
果然,喝到他自己都有些晕乎的时候,华佗开始和他之间话多了起来,这时候商夏连忙打了个激灵,让自己醒了些酒后,便开始向华佗套话。
可现在华佗就算话多,也十句话九句是叹息,愣是不肯说。
商夏也不耐烦了,直接道:“我说老兄,你唉声叹息个鬼啊,等你治好了曹丞相,他就会放了你,到时候你有什么心愿,直接自己去完成,纵然想要走遍天下,也远走高飞好了,还叹息个屁。”
正是这一番话,令华佗沉默了片刻后,开始吐真言。
他对商夏小声道:“老弟,你有所不知,那曹操得的是风涎,就是脑袋里长了东西,必须开颅将那东西取出方可。可曹操此人生性多疑,如今家大业大,断然不会冒这个风险。”
“我若如此说了,他必然会杀我。”
“我死不要紧,可我这一身医术无人传承啊!”
“我一生中得意之事没有多少,唯独这一身医术,无人出左右,若能将其传下,必是天下之幸,可……可我……可若是……唉!不说了,喝酒喝酒。”
“老兄,你开玩笑吧?”商夏似笑非笑道:“你既然清楚如此,在这牢内如此长时间,何不找个人传承下去?”
华佗更加惆怅了,他声音更小。
“前段时日,我将一身所学写了一份,与那牢头交好,而那牢头也是这牢中唯一识字之人。我就将那一份传给他,结果他避之不及,我让他找个人来跟我学,他万万不肯,畏之如虎。”
华佗一敲桌子:“我一气之下,便将那烧了。”
“那你这不是自己作践嘛!”商夏极为可惜道:“你教给我啊,我可以学啊。”
华佗看着商夏,戏谑道:“你都快死了,学什么学?”
“你教给我,这份传承你能留下,我若能传出去,便可以解救更多的人,不过为此我可以向曹操投诚——活下去,才有希望。”
华佗想了想道:“那好,我教你便是,只是你若要学,必须答应我遵守我门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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