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巡视巴郡,所处理的第一个典型,便是已经被他的亲卫控制住的巴恺家族。
虽然巴恺已经死了,但他的儿子尚还活着,他们所犯下的罪孽,还没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些被巴恺父子抓来当奴隶的受害者,已经被扶苏的亲卫解救,安置在巴恺的府里休养。
即便是经过了半个多月的休养,这些人依然是形销骨立,可见当初他们被虐待得有多惨。
他们每天被鞭子棍棒驱赶着干活,从来没有休息,想休息,除非是累死,或者被打死。
他们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无论监工们高兴还是不高兴,都可能毒打、甚至虐杀他们。
短短两年时间,前后被抓来为奴的受害者,至少有上千人,累死或被杀的,接近半数。
受害者们的控诉,让陪审团成员们出离愤怒,但这只不过是巴恺家族罪行的冰山一角。
在受害者们的指认下,扶苏让人掘开了丹砂矿旁的乱葬坑,坑里埋的都是被虐杀的奴隶。
清理出来的累累白骨,堆积如山,数量之多,完全无法计数具体有多少人丧命于此。
“简直禽兽不如,当抄家灭族,以谢天下。”
“请公子将巴恺全家老小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此等畜生行径,令人发指,老朽以为,当五马分尸。”
陪审团成员义愤填膺,纷纷请求扶苏严惩凶手,以平民愤。
扶苏从善如流,就在乱葬坑前搭建行刑台,将巴恺全家老小处决,以慰受害者在天之灵。
巴驰受到了扶苏的特别照顾,别人都是砍头了事,对巴驰则是采用五马分尸的处决方式。
就这病恹恹的夭寿鬼也想打巴清的主意,仅凭这一点,扶苏就得让他死前多受点罪。
至于巴恺家的爪牙,一律罚为终身苦役,他们的命运,就是在矿洞里劳作,至死方休。
幸存的受害者也得到了补偿,扶苏按十倍的正常工价,根据他们受害时间长短给予补偿。
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扶苏不可能自己出,都是从抄巴恺的家产所得来出。
恩威并施,陪审团盛赞公子贤明,受害者无不感恩戴德,视扶苏公子为再生父母。
若不是扶苏公子,换个人来主理此案,依照惯例,顶多就是放他们回乡,何来补偿?
而若是没有补偿,他们便没有盘缠,想回到家乡,不知道得多吃多少苦,多遭多少罪。
扶苏可说是开启了官方补偿的先例,他还准备把补偿条款,引入到大秦的司法体系。
以后若是有官员断了冤假错案,民众可以要求补偿,至于钱,自然是由断错案的官员出。
官员断错案,不但要追责,还要赔偿,加大他们的犯罪成本,看看谁还敢胡乱断案。
……
处理完了巴恺一案,扶苏带着陪审团继续巡视,一个县一个县地挨个走过去。
他大费苦心带着陪审团,可不是为了培养民众的参政意识,而是为了造势。
他要营造出一种观念,那就是,民间开采丹砂,害人害己,必须严厉禁止。
因此,每到一处,他都会特意去找那些丹砂矿主的麻烦,严惩他们的不法行径。
若是有横行乡里、欺压良善等行径的,自然是好办,只需找到苦主,一抓一个准。
就算是如巴明远那种为富而仁的矿主,只要扶苏想处治,也是不愁找不到理由。
如果矿洞出了事故死了人,可以安个草菅人命的罪名,狠狠地对矿主进行处罚。
即便没死人,找个咳血痰的职业病矿工,同样可以给矿主安上草菅人命的罪名。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扶苏恰恰是最有心的人之一,想难倒他,不存在的。
偏偏扶苏这么做,还是有理有据,做得理直气壮,没有人会认为他是故意刁难。
“丹砂有大用,丹砂开采提炼,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如今却变成了坏事。”
“巴郡的丹砂矿主,十之八九,皆有或重或轻的不法行径,简直是触目惊心。”
“何也?盖因丹砂开采获利甚丰,导致许多人利益熏心,忘记了做人的本分。”
“丹砂之利,仅是肥了个别不法之人,于广大民众而言,无任何裨益,反受其害。”
“本公子甚为痛心,夜夜不得寐,苦思多日,终于是想出了两全其美的解决措施。”
“丹砂开采,不应继续放任自流,而是应该禁绝民间私自开采,改为由朝廷主导。”
“丹砂开采之利,应该返利于民,我将向父王建言,田亩赋税,每年减税一成。”
扶苏看向陪审团成员,朗声道,“每年减税一成,只需十年时间,便可全免田税。”
“公子,此言当真?”
“免田税,老朽莫不是在做梦?”
“待草民回乡,当为公子立功德碑。”
陪审团瞬间沸腾了,每个人都紧张地看向扶苏,兴奋异常。
他们不从事丹砂开采,禁止民间开采,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减免田税,才是他们关心的,因为田产收入,才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我说的话,自然是当真的,减免田税之事,我也有把握说服父王实行。”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禁绝民间开采丹砂,将所有丹砂矿产收归朝廷所有。”
扶苏严肃地说道,“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减免田税自然也只能是泡影。”
“支持公子之策,丹砂开采害人害己,必须严厉禁绝。”
“吾等回去就上万民书,还请公子代为向王上陈请。”
“诸位,还需号召乡邻,一起劝说开矿者,让他们幡然悔悟。”
“是极,若是有一意孤行者,说不得老朽只能检举他们的罪行。”
众陪审团成员情绪激动,扶苏笑而不语,所谓民心,不过是利益罢了。
十年免田税,本就是他的既定目标,此时提前抛出来,果然收到了奇效。
变革的本质,其实就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成全另外一部分人的利益。
这时代的民众,但凡不是赤贫者,都有田,即便是权贵,也会置办田产。
矿产收归国有,是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减免田税,则是成全大部分人的利益。
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成全大部分人的利益,这样的变革,难道会很困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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