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环球万象艺术馆观摩厅，十六个身姿婀娜的女子穿着深V白色花边雕花连衣裙，跳着整齐的芭蕾舞。
吕奉先、蔡坤仑坐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观看演出。舞蹈演员抬腿的时候，吕奉先甚至可以看到不该看到的地方。
“这些混蛋想干什么？想腐蚀我？太过分了吧？”
吕奉先对眼前的芭蕾舞演出非常反感，但也不便在京城对外文艺交流协会的8位代表面前发作。
八位代表来自不同行业，会长程和济是C国最著名的乐团团长、知名作曲家。
副会长周蒹语是京城百花歌舞团的团长，著名舞蹈家。
秘书长陈奕轩是京城电影制片厂厂长、著名导演。
副秘书长杨佳艺是京城国风话剧团的团长，知名演员。
外联部主任林可欣来自文学界，是知名作家。
外联部副主任徐彦熙是京城四海艺术团的团长，著名魔术师。
另外两名年轻女子是协会综合办公室的文员。
除了两个美若天仙的年轻文员，另外六位代表都是C国文艺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他们面前摆脸色，一旦被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势必会影响吕奉先的声誉和仕途。
一个乐章结束，程和济吩咐文员傅晓芸拉上观摩厅的窗帘，请吕奉先点评芭蕾舞。
吕奉先摆摆手，道：“程会长，我对芭蕾舞关注不多，在你们这些专家、大师面前，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芭蕾舞是高雅艺术，能陶冶观众的情操，净化心灵，值得懂得欣赏的人观看。不过…”
他话锋一转，道：“像今天这样惊艳的芭蕾舞适合远观，不宜让观众靠的太近。”
杨佳艺口角一勾，笑道：“助理大人觉得哪里不合适？能不能说具体一些？”
吕奉先面颊瞬间通红，道：“或者，将演员们的演出服再改进一下，将领口移到下巴位置，短裙换长裙。”
“咯咯咯咯！”
周蒹语、林可欣、徐彦熙忍俊不禁，同时笑出了声。
陈奕轩道：“助理大人，和经济领域的变革相比，我个人认为文艺界的发展没有跟上时代的节奏。
我，包括协会都希望文艺界的思想更开放一些，更包容一些，在形式和内容上有突破，有创新。”
吕奉先道：“陈秘书长，我理解你，也理解协会其他骨干的心情。
在物质文明迅猛发展，现代化建设如火如荼的当下，文艺界的表现略显沉闷，进步和变化并不明显，作为文艺界的权威，你们有压力，不甘落后。
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为了守护C国社会的意识形态，守护我们的精神家园，你们受了委屈，错过了功成名就、实现个人价值的机会。
怎样正确看待这种牺牲或滞后，考验你们的全局观和思想高度。
和外贸、交通、城建、轻工、能源等许多行业相比，文艺界虽然没有这些领域风光，但她的发展滞后未尝不是一种贡献。”
林可欣嘟着口，道：“助理大人，您这是在安慰我们。
我们从小将一生的心血和精力倾注在有天赋的领域，就是想让更多人通过观赏艺术，得到精神上的享受，我们也能实现个人的价值。
现在这么严的监管环境，我们感觉就像被捆住了手脚，被掐住了咽喉。”
徐彦熙道：“我们今天来拜见助理大人，就是希望得到助理大人的理解、支持和帮助。”
站在吕奉先身后的傅晓芸蹲下身子，扶着吕奉先的胳膊，撒娇道：“助理大人，为了艺术，我们可以牺牲一切。
如果不能发挥艺术专长，我们的一生将碌碌无为，我们的生命也将暗淡无光。”
“一群自以为是的蠢猪！你们的胡乱献身不但不能给艺术增光，还会给文明社会添乱。”
吕奉先在心里将周蒹语、林可欣、徐彦熙和傅晓芸痛骂了一遍，但脸上却不得不堆着笑，道：“你们的奉献精神值得肯定。这样吧，你们有哪些具体要求和建议，可以提出来，只要是合理的，我一定支持。”
程和济道：“感谢助理大人的支持。因为各种限制，文艺界的发展比较落后，我们汇集了协会主要成员单位的意见，一共有两百多条，其中最主要的建议就是放开审批上的限制。
中堂府可以把审批权下放给我们协会，由协会代表中堂府审查文艺界的项目。”
吕奉先微微一笑，道：“中堂府可以将一部分审批权下放给行业协会，但被授权协会必须与中堂府的原则、立场保持一致。
如果不能保持一致，一旦出了问题可能就是无法挽回的重大失误。”
程和济正要争辩，被杨佳艺用眼神止住。杨佳艺挪了挪身子，挨着吕奉先，道：“助理大人说的对，文艺界的项目审批权不能下放到协会，这和裁判员不能当运动员是一个道理。
我们有需求可以找助理大人，助理大人能帮我们解决，不是更好吗？
以后，协会有难题需要解决，都交给我，我负责找助理大人。”
林可欣道：“文艺界涉及十几个行业，佳艺会长哪里忙得过来？我看还是按照现在的分工，分头找助理大人。”
徐彦熙附和道：“我赞成可欣的意见。”
吕奉先面露喜色，环视众人，道：“难得有机会和各位大师一起交流，我也想知道，对外文艺交流协会关注哪些问题？有哪些条条框框限制了文艺界的发展？”
程和济道：“我就说说具体的限制吧，首先是影视作品、小说，演员衣着暴露的镜头需要掐掉，忘年恋、三角恋、出轨的内容不准引进，国内不许创作。
老师和学生谈恋爱、上级和下级谈恋爱、C国人和外国人恋爱的题材不许触碰；
霸道男强占弱势女，强势女强幸男下属的情节不能出现。
……”
程和济一口气列出了三十多条吕奉先提出的意识形态管控禁区，建议中堂府放松限制。
吕奉先耐心听完程和济的诉求，道：“程会长，您列举的这些创作禁区很早就有了，您有没有想过，建都几十年来，我们C国民风淳朴、家庭稳定、夫妻和睦、思想纯洁的境界是怎么形成的？
如果放开您列举的这些限制会有怎样的后果？”
程和济道：“一位哲人说过，生活要丰富多彩，文艺要百花齐放，上面有几百上千条限制，我们文艺界怎么进步？”
吕奉先凝神沉思片刻，道：“这样吧，你们先不要急，我们先找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试点，在这个地方按你们的价值观创作、演出文艺作品，观察、评估一段时间。
如果对民风和民众整体道德水平没有很大的影响，再来推广普及也不迟。”
程和济、周蒹语、陈奕轩、杨佳艺、林可欣、徐彦熙三三两两，低头商量了一会儿，接受了吕奉先的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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