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韦虹终于开始不淡定了，气势汹汹地走到台上，尖声质问：
“为什么？！
老身为怡红院殚精竭虑，操碎了心！
为什么要把老身赶走？！”
面对一大坨暴跳如雷的肉山，李材气定神闲地说：
“因为你欺负我的员工。
员工是公司最宝贵的财富。
你天天虐待她们，她们怎么好好服侍客人，怎么为怡红院创造效益？”
韦虹的心脏咯噔一下，不由得发虚：
难道老身作威作福的事儿，都让他知道了？
不可能！
老身已经把这群女表子们驯服得俯首帖耳，绝不敢在背后戳刀子！
就算来一个正常掌柜，哪有半天就查清楚来龙去脉的？
更何况眼前这位纨绔少爷，只是个七岁小孩！
还是个疯子！
他肯定是疯病发作了！
想到这里，韦虹的自信心又回来了。
腆着厚脸皮，嘴硬地胡扯起来：
“虐待？真是天地良心！
隋末天下大乱，是老身好心收留这些贱籍女子，给了她们一碗饭吃！
还给予了她们庇护所，才让她们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虽然这行当不好听，但老身是货真价实的活菩萨啊！”
说的是情真意切，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要不是李材熟读《演员的自我修养》，自己也是位金像奖影帝，而老房侍奉另一位影帝李世民多时——
两人说不定就被忽悠过去了！
李材都懒得开口，老房当面拆穿她：
“怡红院是官家所开，这里的姑娘以前都是官妓。
何来被你收养之有？”
“呃......这个......”
韦虹发现自己用力过猛，开始改打亲情牌了：
“老身没有儿女，这些姑娘对老身来说，就像亲女儿一样啊！
老身怎么可能虐待她们呢？
如果有半点欺负她们的举动，老身就是畜生！”
韦虹情绪激动，嘴角的痣疯狂颤抖，就好像绿头苍蝇活过来了一样。
喷了李材和老房一身口水，还嫌不够畅快，又转身对准沉默的姑娘们一顿乱喷：
“谁！是谁妖言惑众，造老身的谣？！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老身找出来，非拔光她的头发不可！”
姑娘们在面谈时，被李材的话术诱导，都免不了说鸨母的坏话。
现在被她这么一吼，心里立刻发虚。
一个个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瑟瑟发抖。
唯独薛涛昂首挺立，直视韦虹的双眼。
“哎哟喂，果然是你在捣乱啊！”
韦虹对上了桀骜不驯的薛涛，本能地要冲下木台，脱下木屐打她。
考虑到身后有两双眼睛在盯着她，这才不甘心地作罢。
闹过一场之后，她又开始讲道理了：
“少爷，这些姑娘是怡红院的摇钱树。
老身就算再愚钝，也不至于自毁根基吧？”
呵呵，你不是愚钝，只是单纯的坏罢了。
李材心里吐槽，嘴上问：
“真的？”
“千真万确！如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
韦虹指天发誓，心里却忍不住暗笑：
和老身斗，你这小鬼还太嫩了点儿！
为了不影响卖相，老身特意采取了不留伤痕的虐待手段！
就是为了专门招待这些不听话的贱人！
针扎已经算最显眼的动作了！
就算刑部亲自来查，也绝对查不出，老身究竟对她们做了什么！
李材故作疑惑状，幽幽地说：
“嘶~这就奇怪了耶~
据我所知，过去五天里，你一共——
针扎二十五位姑娘五百三十次；
给十位姑娘断食关禁闭，从一天到三天不等；
用冰桶给七位姑娘施加水刑，有人还受了两次；
用竹签子插了四位姑娘的手指甲......
你的意思，这些都是假的？”
“是假......”
韦虹刚想矢口否认，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只觉脊背发凉，冷汗刷的就流下来了！
因为李材所说的一切，全是真的！
而其中的细节，更是细致到令人发指！
这精确到个位的数字，连老鸨自己都记不清了！
只对大致人数还留点印象！
竟然全部被这小子挖出来了！
而且和她自己残存的记忆，完全对得上！
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这疯小孩才来了半天啊！
他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法，把这一切摸得一清二楚？！
对她来说，摇个头，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否认一下，并不难。
但问题是，这小孩对怡红院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巨细靡遗！
甚至有可能，把鸨母自己都了解得更透彻！
随便撒个谎，骗得过他吗？
怕不是骗自己哦！
“鸨母，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看你浑身发抖，是不是冷的？”
老房坏坏地嘲讽，又小声拍领导马屁：
“少爷的办法果然了得！
只用一席话语，就让这老鸨子哑口无言！”
李材云淡风轻地笑道：
“这就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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