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虹的脸色异常难看,但还在强撑着。
她走上前,小声说:
“少爷,您好生天真!
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如何能让那些贱人乖乖听话!
做这行当的,大家都这么干!”
李材正色朗声道:
“别人吃屎,你也跟着一起吃?
真是又蠢又坏,奴工是效率最低的工种!
姑娘们强颜欢笑一副死相,怎么可能让客人满意?
等赚到炒房的钱,都猴年马月了!
误了老子抄底地皮大事,这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李材说的话,韦虹听得半懂不懂。
但她也不屑于懂,权当疯子说的胡话,反问道:
“那您准备怎么办?”
李材斩钉截铁地说:
“赎出姑娘们的贱籍,平等对待,让每一个人都有尊严地工作!”
此言一出,立时激起讨论声一片!
“真的?我们有救了?”
姑娘们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也有不少人持谨慎态度:
“小少爷疯言疯语,当不得真。”
韦虹刚才还一脸严肃,一听要赎人,却是冷笑一声。
果然是个疯子!
她阴阳怪气地说:
“老板大气!
赎人费财费力,赎出来可就是贱人变良民了!
她们若不想走,您也拦不住!
您这是花自己的钱,给自己找罪受!”
“哎,那可不对。”李材幽幽地一笑:
“钱是你花的。”
“老身的钱?”
韦虹一愣,心里想:
这倒霉娃子的癔病,已经这么严重了?
李材掰着手指说:
“你在怡红院做老鸨二十年,历隋唐两朝。
截流应缴朝廷钱款两千五百贯,克扣妓女薪金口粮一千贯。
这些钱,够给她们赎几十回身了?”
老房和少爷唱着双簧,背着手叹气摇头:
“贪污了这么多,怕是要千刀万剐哦!”
“这......”
韦虹震惊无比,条件反射地否认:
“不可能!你这个小屁孩在说什么疯话!
才短短半天,怎么可能查得这么清楚?!”
“老鸨!休得无礼!”
老房愤怒向前,被李材拦住。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悠然一笑:
“要查你,半个时辰都不需要!
你做假账的手法太拙劣了,简直是对会计这门学问的侮辱!”
“呃!”
作威作福惯了的韦虹,此时面如死灰,颓然地坐在地上。
李材一脸坏笑,双眼放出贪婪的光芒,搓着手说:
“花钱消灾,你只要乖乖把贪腐的钱财交出来,咱俩就当无事发生。
我得了钱,你保了命,岂不美哉?”
老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诶诶诶,少爷,您是这样的人设吗?
不是要赎出风尘女子们,做一个傻白甜的带善人吗?
怎么突然变味,成了敲诈勒索恶人的带恶人了?!
而诸位姑娘们一听,方才还欢欣雀跃的心情,又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本以为少爷是匡扶正义之士,没想到竟是与邪恶沆瀣一气之流!
“哈哈哈!
小小顽童,说什么大话!”
韦虹扯散了头发,像疯子一样坐在地上,凄厉地笑着:
“老身可是京兆韦氏之后!
主管此地治安的万年县县尉,是老身的远房表弟!
就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还想胁迫老身?”
“噗!”
李材还没啥动作,反倒老房忍不住笑出了声。
“房掌柜,你何故发笑?”韦虹没好气地问。
老房摆摆手,捧着肚子: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装逼撞到枪口了!
真是不巧,主管整座京城防卫的雍州牧,恰好就是这个疯孩子的亲生老爹!
秦王李世民!
拿一个芝麻点儿大的万年县尉来压人?
不怕笑死个人!
韦虹被他的装腔作势激怒了,爬起来大吼:
“你不信?
好,老身这就去万年县找表弟,叫来衙役把你们全抓起来!”
呵呵,区区一个老鸨,还敢仗势欺人?
都特么骑到皇亲国戚头上了!
老子这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仗势欺人!
老房心中又气又笑,淡淡地对韦虹说:
“不劳烦鸨母,我已经提前请官家来主持公道了!
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时候。”
“哼,不过是从事商贾的贱民,充什么大尾巴狼......”
还没放完狠话,突然门口响起哒哒马蹄声。
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
一共数十余具装甲骑,身披玄甲钢盔,脚跨高头大马,直接骑马闯进来了!
为首之人身长八尺,黑面长髯,端的是人高马大!
一看旗帜上的标志,韦虹立刻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
“左......左翊卫军?!”
老房露出一脸坏笑:
“鸨母为何惊讶?
我和雍州牧正好是旧识。
出动翊卫军来捉拿人犯,不是很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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