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篇——酒馆

酒液在杯脚上蔓延

哗啦啦～

跟她说一句，对不起我办不到。

“对不起，我没办到……”

血红的酒液从桌上蔓延到一个人的袖口染红了那漆黑的盔甲。

哗啦啦～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是活着罢了。

“为什么，只有我这样的人还活着。”

红酒摇晃着流入干白的嘴唇，杯子再次立在了红液中，只是这次空了。

坠落了，那就再升起来不就好了吗？

“空了的心还能再亮吗？”

声音很低，盔甲很重，空酒瓶很多。

“你不明白，你怎么可能能明白，这种竭尽全力还失败的痛苦，所有人都期待着我，可我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一饮而尽

“我TM就是个废物……”

红色酒液中滴入透明的水，在红与白的墨染中不断交融。

一只手将一杯咖啡推了过来

“试试这个吧，一个是迷糊，一个是清醒，是很好的替代品。”

“方叔，我是不是已经完蛋了，大家都说我冷漠的不像个人，现在我也开始这么觉的了，你说我是不是已经不是人了。”

“不，你只是把自己陷的更深了，或许我对你来说是外人，你就算全说给我听也帮无法解根，也许……”

磅～门突然被一道身影踹开。

风夹杂着灰尘与刺眼的阳光蜂蛹而至，逼的我睁不开眼。

鸟叫，虫鸣，犬吠，破碎。

打闹，交谈，对骂，干杯。

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全部涌入我嗡嗡直响的大脑。

尖耳朵，绿甲，叉腰大喊

“我精灵爱维丽，来着找最强的勇士，与我一起成为屠龙英雄。”

一个小孩跟在她身后被她这举动吓的惊慌失措，躲在她脚边，疯狂的拉着她的裙子，可她就当没看见，大步走入公会酒馆。

“这是谁啊这么嚣张”

“你还不知道吗？这不是最近那个被第一冒险者抓到偷钱的那个精灵小偷吗？怎么被放出来了。”

“哎呀听说她又用美色，勾引了审判官，让他判无罪了呢。”

“啧啧啧，这种女人还好意思……”

……

“好意思什么，大男人还在别人背后偷偷说坏话，我现在就在这有本事站出来和我当面对质啊。”她一脚踩在桌上霸气一喊顿时止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她就这么众目睽睽的当着所有人都面说“连站出来都勇气都没有，你们都是些垃圾。”

有人不服但这里不乏老人，这场骚乱最终在会长轻敲桌子下停了下来。

爱维丽寻声望去，是一位变色龙兽人，穿着五彩斑斓的毛衣，身体也随着衣服变成一块一块的绚烂，完全不像表面年龄那样死寂。

“喂，老头，这里最强的人是谁”

“我才7岁啊，别一个个老头老头的叫着好吗？叫我布会长就好。”

“布会长？7岁？额……我现在都700岁了。”

“唉真是令人羡慕的高贵种。7岁在男变色龙中都算长的了。咳咳”他咳嗽了两声随即说到“不过在这里不看年龄看经历，你想要强者那你凭什么觉的自己能带的了呢？”

“凭什么？就凭我与这群只为活着而活着废物不一样，我拥有梦想，而且敢于大声说出来！”

老人轻笑道“哈哈，有趣的小姑娘，最令人害怕的往往不是猛兽而是毒蛇，张扬并不代表你的与众不同，相反可能是出于一种保护。”随即老人变换了色彩变的和她一样，动作气势也在一举一动中慢慢重合。

“我能感受到一丝急切，是什么导致你如此功名逐利呢？”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能不能说人话”面对老人的注视她有些慌张，似乎在逃避些什么。

老人一笑没有多说“光是猜测那只是新手学画，再极致也是展现表面而已，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可以为你介绍这里最强战力，但请你给我一个能互相帮助成为团队的理由，否则我是不会给你办团队的。”

“我会打装备”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她的脚边响起，但只有一个人注意到。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把你们带离这片泥潭啊！你们现在用生命去换钱，你们不行了随时都有人替，可你的身体又有谁能替代呢？透支生命换来的钱有命花吗？到头来攒下大半辈子的钱却反而害的儿女们互相伤害，这值得吗？”

“你们仔细想想，一辈子浑浑噩噩就这样勉强为了生活而赚钱，为了那份平静去用自己的身体，用生活的苦闷去换，值得吗？做着讨厌的事，上着不停的班，压榨着所有的价值，还被不断内卷，不累吗？

我知道你们都是经历过社会苦闷的人们，知晓哪怕是这般残酷的生活也来之不易，所以对现在平静的生活已经是很满足了

但是如果有一个机会展现在你们面前你们愿不愿意离开这个泥潭呢？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变强呢？你们愿不愿让曾经那些小看你们的人大吃一惊呢？愿不愿不后悔的疯那么一次呢！！愿不愿意成为那千万人崇拜之人！！！”

人群被点燃，而对于她鸡汤似的演讲，我只是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装作大人的孩子，不累吗？”

她看众人有起色，立马添油加醋“而且我可是精灵王的女儿，本人现在还单身，还拥有御风披风，关键时候能在空中救你们一命，就算失败我也不会怪你们，这样的好事还等什么呢？人数有限，错过可就没有了。”

“我我我”……

“我我”…

“我”……

顿时一堆人被点火上脑失去理智。

人潮开始涌动，位置开始偏移，参差中总有第一次，就像本来就难喝却靠宣发收第一次的薄荷酒一样，刺激是人永远绕不开的事。

当当当～会长敲了三下桌子“姑娘，这里可不是菜市场，没有跳楼大甩卖，最后几天。”会长幽默的风格顿时让大家都笑了，嘲笑中看清了方向。

“那布会长我够资格带领强者了吧”

“可以是可以，只是别人未必会跟你。”

“你说是谁，没有本美女办不成的事。”

“角落里那个喝酒都带着头盔的男人”

众人纷纷难以置信！“这个平时问话都不带搭理人的人？”

“他有什么强的？”

“对啊，成绩一直平平无奇，也没做过什么大事！”

“就是个老油条混子能有什么本事？”

我喝着酒的手停了下了“布多会长你这是何苦呢？”

那老头阴险的笑着完全不像个7岁的样子“我这可是在帮你啊，免的你忘记了盔甲下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喂，小子你很强吗？”她随手扯过一把椅子靠在椅背上坐在了我的对面“看你一直喝闷酒的样子不会只是个躲在暗处的闷骚货吧。哈哈哈”

“不要在我面前说谎，那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爱维丽愣住了，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挠了挠脑袋，拿起一瓶我桌前还未开过的酒“劲酒，这度数可不大，想喝醉还是想喝呢？”随即把瓶盖往桌角一敲，对着瓶吹了起来。

我看着她咕咚咕咚喝完一瓶再豪爽的大笑的模样不免有些伤感。

真是不知道这豪爽的背后经历了多少一点都不爽的酒局呢。

“没用的，我知道以外为攻，以内为守的交际手段，我讨厌人，类人也好，人类也罢都是一个样，无聊至极，你还是走吧”

她起身佯装要走，结果转身就是一脚，被我用手腕挡住。

我侧头看向她，与她对上了视线，那充满活力的高光眼神，完了，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麻烦人，唉，看样子，不把她打趴下她是绝对不会走的。不过上次在这偶然遇到斯转柏，他一直在偷偷跟着我，那是否……

“爱维丽对吧，真是有活力呢。”我把她的腿老老实实的摁下去，免的总有人下意识的朝我这位置靠。

“你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是什么吗？”

“知道，龙，活到现在都无法被剿灭的恐怖存在”

我举起了一杯酒示意她坐下“你知道为了杀他，死了多少人吗？”

她坐了下来“数不清了。”

“那你为何还能这么天真？英雄！哼，不是这么好当的。”

“如果我们都这么想，那巨龙又靠谁来杀？下落不明的勇者吗？”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成功？”挥了挥手酒管收走了桌上的空酒瓶，拿来了新的酒“敢拼命的可不止你一个，可你看看现在又有谁正真成功了？你做的好是理所应当，你做不好那就是所有人的质疑，没人会试图理解，你只能抗住所有的质疑逆水而行。有这活力为什么不去做别的？哪怕是工地搬砖，也总有一天会完成的，总比做这种看不到希望的事要好上一万倍吧。”

“不，我发过誓我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会成为英雄返回家乡。”她捏着拳认真的模样让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衣服下的铭牌。

“没人会记住你的，你只是千万屠龙大军中牺牲的普通一员，你死了，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想个野狗一样无人理睬明白吗？”

“就算无人铭记的死？那也比现在这般憋屈的活着好！至少我曾经勇敢的站出来过，至少我曾当过那几秒的英雄。”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里人的感受。”

她撑着桌子就好像回答早上吃了什么一样轻松的说到

“我就是我家啊”

惊讶……

羡慕…………

伤感………………

酒倒满，推了过去“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但我们还有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凭什么为了你的大饼牺牲自己？再说了龙而已，这种事只要不是很倒霉怎么可能发生在我们头上？”

“那难道你就只看着？”

我特意提高了音量“是啊，又不管我的事，反正大家不都这样，人不都是这般冷漠的吗？”

“不！！！”另一个角落里站起来一个人，他摘下头盔正是斯转柏。

“那是你的自以为是，谁和你这个冷血的人一样冷漠”

“哇，好帅”

“是高冷男神斯转柏”

“平日里又强又帅还会撩的斯转柏大人。”

……

…………

他的出现带起了一片喝彩。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般冷血，他们只是有所羁绊放不下而已。”

“是放不下还是懦弱。”

“是你的懦弱吧，你怕打不过所有才不敢，就像上次一样打不过还装作很厉害的样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血至极”

“那你呢斯转柏，你说的那么漂亮，你敢吗？”

“有何不敢！”

“哦，你和龙交过手了？”

“我……我没有，但那又怎样，龙一样也是生物，生物被杀变会死。”

好熟悉的话，唉！我后悔了，可我……能做些什么吗？或许……嗯，我帮他们推一把，就当是赔礼吧。

突然酒馆一阵风挂过，门被吹上了，一个人被推了一把撞在了前面的大汉上，大汉一看是又脏又臭的乞丐顿时来气，但又不敢明目张胆。

我接住了摇晃的酒杯，吃下了一片药小声嘀咕到，“最终，我会要变的和他们一样恶心吗？”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壮硕男人从后面拎出来了一个人。

“会长这家伙在我后面垫着脚鬼鬼祟祟的，该不会是别国的奸细吧，您怎么看。”

会长一看挥挥手道“这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估计是路过的叫花子，看热闹却不够高，放他走吧。”

“哎呀，”他被摔在地上，连忙捂着脸爬起来要逃走。

“斯抓格是你吗？”

“不不不，不是，你看错了。”

男人刚想转头钻入人中，却被那个大汉顶在地上。“斯转柏先生，您认识这个叫花子？”

斯转柏刚踏出了一步，却低头看到了那血红的地板。

人们在看着他，朋友们在期待着他，美女们在观望着他，而他只能……

迈出第二脚向后，

拿起桌上的毛巾过去给他狠狠的擦了把脸“不是和你说了要勤洗澡，勤洗脸吗？你看你邋遢的，我的傻弟弟。”

“哥？哥！”斯抓格突然哭的抱住了哥哥的腿，他鼻涕眼泪横流的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没关系”斯转柏温柔的抱住了他“无论你做了什么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一阵拍手传来“好感人的兄弟情啊”爱维丽走过来向他们伸手“我也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不知二位愿不愿意加入我这个，小，团体。一起去成为英雄？”

“好，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你可要想清楚，龙可是杀人跟玩一样的，没人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因为你的选择害死了弟弟，你能接受吗？或许趁现在好的时候收手不是更好吗？”我在一旁又开始泼冷水。

“就算是死，能死在一块，那也值了”

“斯转柏你是个理智的人，做决定前多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兄弟齐心。”

“哥我永远支持你，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相信齐力断金。”

“我……”

旁～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军官走了进来。

“带我去见你们会长”摇头鼻视加皱眉，“一点纪律都没有，真是一盘散沙。”

“诸位冷静”布多会长敲了敲桌上的小钟，一瞬间所有人自觉让出一条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看着。

军官，跳着眼皮穿过这群如狼似虎的壮汉。

在他们吃人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来到会长旁边。

会长用尾巴牵来一张凳子，右手从上面柜子里拿出纪录本，左手从抽屉拿出一根笔，这单独来看本没什么，但确是同时进行的，令人震撼。

“你是新来的吧，或许不太熟这里，不用害怕他们虽然长的吓人点还有些强壮过头的兽人，但本质都是些好人。”

“你这就没有什么谈话房间吗？”

“从来没有，所有事全部公正公开”

“那他们不会乱来吧。”

“怎么会，他们都是些可好的孩子呢。”

一群大汉配合着咧着大笑，但怎么看，都觉的恐怖。

“有什么事说吧”会长敲了敲桌子，才让他从惊魂未定的中醒来。

“额，事情上这样的，边境突然闯进来一个发疯的牛头人战士，本该是我们来处理的，但上头不能浪费兵力在这种小事上，叫我在你这立个悬赏，只要能杀……能抓来就赏500金，不1000金，外加和军队交个朋友。”

“一个牛头人战士，1000金？这水有些深啊”

军官抽出一张纸在脸上擦了擦“额，是……是……是……，牛头人首长的兄弟，1比10的力气，相对的我们也给出了1000金不是吗”

“嗯”会长的手在桌上有规律的敲了起来，那一下下声音仿佛敲在军官的心上，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暴起发难，把自己撕成碎片。

“这事我接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再这样带下去，流的汗可不只是洗头了，那都可以直接洗澡了。

他刚想走又被叫住“等等”

军官都快哭了“又怎么了会长”

“我会立下悬赏，但是有没有人接，或者玩不玩的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白，明白”

“好，你走吧”话音未落人就关上大门跑走了

可没过多久门又被撞打开了

磅～

“你就不会敲门门吗？这样下去我迟早要换一个玻璃门，让你们来摔。”

“布会长，怎么了？”

布多回头一看是一个变色龙战士“布少，你怎么来了。”

布少挠着头，坐到他旁边，熟练的点了一杯酒“那个大哥我有事想求你。”

“什么事？”

“就是，……就是啊……”

“有什么事你说啊。”

“就是你也知道的，我加入了部队，那个长官跟牛头人首长有些交情，他让我来着跟你求个情，就是啊，武国这边不让我们部队的人过来，说是怕偷袭，但想想也明白是什么意思，首长担心就让我来这找人把他带回去，可你也知道，我就只认识你，所以……你明白的吧。嘿嘿嘿”他时不时挠挠头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一家人。

“唉，我知道了”布多少见的拿起了酒瓶，到了点黄酒到牛奶里“我会处理好的，你走吧。”

“那行，交给你我放心。”布少就这样蹦蹦跳跳的走了，想来回扣吃的不少，可会长却什么也没说。

“爱维丽，你来”

“布会长怎么了”

“事情你都明白了吧，我也不绕弯子了，你想屠龙有志气我能理解，但光说可不行，你需要靠实力证明，这是个机会，放心我不会让你卷进这件事的，你制服它后交给我，我就个人给你2000金外加免费办团你觉的怎么样。”

“那可以，正好我们新团需要机会磨合，就给布会长一个面子吧。”

布多犹豫了会又握住了那杯杂酒“迷，你和他们一起去吧”

“为什么”

“我等会再说”

……

内城外一个豁大的洞出现在城墙上，一个牛头人红着眼抱着一颗大树边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一边随意乱甩，无论是什么碰到皆碎，哪怕是地上破碎的钢盾，看了，部队已经试过一遍了。

周围只剩下他们四个躲在石头后面商量对策，而我却躺在树枝上翻看着书。

我喜欢书，喜欢书的纸质感，喜欢那拿笔就能随意书写的随心感，喜欢那背后沉甸甸的积累，但现在似乎纸质书籍都是贵族的用来显摆的奢侈品，大家似乎都喜欢方便的蓝色魔法水晶球，方便高效又丰富，而且追利的人们能满足大家所有的幻想，书……也只有我这种傻瓜还在看吧。

书页翻过，布多会长坐在我对面认真的看着书，周围的人也习惯了会长坐在我对面看书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布多，你知道我不想参和到任何团队中的。”

“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布多一只眼睛继续看着书，另一只眼睛转向了我“我们变色龙虽然是寿命短的种族但我们同时天生就拥有不一样的视野，能看到很多不同的东西，就比如摇晃的酒杯。”

“有些时候看透的太多还不如不看对吧。”

“没错，可这可由不得我。”

“那为什么高贵族通常都能活的更久呢。”

“人各有命，况且我并不羡慕她的活力”

“是啊，她可是比你大100倍还能像个少女，不像你这个年龄就开始养生。”

“那又如何，在我看来，每个种族都有各自的优势，就好像色盘中的色彩，没有不好的颜色，只有糟糕的画师不对吗？”

“哼，你是不羡慕种族羡慕寿命对吧。”

“谁都渴望长寿对吧。”

“我不渴望，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为什么我还活着。”

“这就是我要说的问题。”布多拿牛奶喝了一口“你比一般人要聪明太多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你需要个朋友。”

“谁需要哪种东西人也好，兽也罢，都是一路货色。”

“不，那是你看的还不够透彻。其实我能明白你的感受，大家都是互相伤害着，猜忌着，根据你的表现把人粗暴的分成一类又一类，没人尝试理解对方对吧，就像你从不会理解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做。所以你才会这么痛苦。”

“我……”眼神下移“那你呢？”

“我？没有了……早就全没了，现在很少有情绪波动了，毕竟我活的够久了，已经到了那个时候了。”

他苦笑着敲了敲背身上的颜色也随之暗淡了不少。

“每个人到这一刻都会明白那个时间的，真到那时我会独自一人安静的走进那个良夜，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至于现在我想帮你一把”

“为什么？”

“为什么？”布多喝了一口我面前的劲酒“可能是你太像我了，也可能是应为你是唯一一个能聊聊不一样的人，又或者我今天喝了太多酒疯了吧，反正无论如何对你都没坏处不是吗？”

“哦？那你想怎么帮我”

“那位爱维丽小姐，据我调查，确实是精灵王的女儿，只不过精灵王一人不顾族群劝告挡在割让土地上，让机国的伐木机压死了，她的很多表现都是在掩盖那件事对她的伤害。”

“她身后的小姑娘，是个矮人，总是因太过瘦小被族人欺负，好不容易熬到毕业却被父母和族人赶出族群，但她似乎还在为锻造执着”

“而柏经历的事，想必你已经见过霍机了我就不多说了，他讨厌人群”

“至于格，这些年在外流浪，吃了很多苦头，两极分化的遭遇极大的打击了他的自信。”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布多笑了下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你知道你们有什么共同的特点吗？”

“都经历过什么吗？”

“不，是孤独”

我皱眉思索了一会“是有那又如何”

“孤独宛如一个泥潭，泥潭内的人挣扎着挥手，泥潭外的人却以为在打招呼，只有感受过孤独的人才能格外的明白对方的处境”

“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布多摇摇头“什么也不需要做，每个人都想摆脱孤独的泥潭可越是用力就越容易陷入进去，成为气氛的傀儡。”

“人们总以为孤独是一个人的泥潭，但其实，孤独是人类的泥潭，有很多与我们相同遭遇的人有很多，可世界太大我们看不见，但我们是人类社会啊，我们能通过书，通过故事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找到对方，去体会别样的生命，真的或许大家哪天放下魔法球，放下酒精咖啡等刺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味道，那大家都会快乐很多吧”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真想不到你如此社会的人还能保留这样的梦想？”

“不过是一个人的无聊幻想，之所以说给你听，是因为我觉的你会明白的。”

“这样吗？”我看着书上的那副随手画，一个朝着我招手的小人，不由的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