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惊讶。
是因为当年朱开山正是与他一起逃到关外。
如今朱春山回来,岂不是能知道当家的消息了?
他人到底是生是死。
她心里总归放不下这个念想。
“嫂子。”
“你这是?”
“我刚从关外回来。”
朱春山身上风尘仆仆,一副劳累疲倦的模样,确实像是赶了好长时间的路。
“没人看到吧?”
文他娘快步走到院门前,谨慎的往外来回扫过。
“没,专门趁着天黑来的,路上没人发现。”
朱春山摇摇头。
听到这话,文他娘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松了点。
将院门重新关上,“来,春山,进里屋说话。”
把他带到屋子里头,点上油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春山,你咋这时节回来了?”
文他娘有些奇怪。
今年这逃荒闯关东的人可不少。
按理说,这么大旱灾,就算远在关外,朱春山应该也有所耳闻的。
“嫂子,不瞒你说,俺这趟是偷偷回来的。”
说这话时,朱春山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涩。
当年闹义和团的,他也算一个。
现在还被朝廷通缉。
只能远走他乡。
有家不能回。
这种日子,实在难熬。
“这些年受苦了。”
文他娘安慰道。
“俺算什么苦,开山大哥比俺们苦多了,这些年……”
“等等!”
听到她这话。
文他娘如遭雷击。
嘭的一下站起身来。
双眼通红,噙着眼泪,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这些年,外头到处传闻,朱开山当年就死在了京城,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亲眼见到他脑袋被挂在东门楼子上。
为这事,文他娘不知道半夜哭醒多少次。
要不是脚下还有三个孩子,她早都撑不住,上吊自杀,去底下找当家的了。
如今却听到当家的还活着的消息。
怎能不让她情绪激动。
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文他娘颤抖着看向春山,“你说开山……开山还活着?”
“当然活着啊。”
见到几个人的反应,朱春山一头雾水。
随即却又是一拍额头,“瞧俺这脑子,嫂子,回来时,开山大哥还托我给你们带了封信。”
说话间。
从地上将包袱拿起来。
打开一看。
里头竟是装满了山核桃。
还有一封信以及用油纸包着的几两碎银子。
拆开信件,朱传武飞快扫了一眼,上头并未写多少字。
就一句话。
“俺这些年已经在关外落了脚,银子做盘缠,你赶快带孩子们来找俺,好让一家人早些团聚。”
听着信里的话。
文他娘再忍不住,泪如雨下。
多少年了,就算自己再难过,她也不敢在孩子们面前哭,如今,真相大白,情绪爆发下再也忍不住。
“娘,没事了,爹在关外等着我们呢。”
看到这一幕,朱传武赶紧起身,伸手将娘搂住,替她擦去眼泪,又轻轻拍着后背安慰道。
“俺不是担心,娘是高兴。”
反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文他娘笑的无比开心。
等到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之。
朱传武又起身倒了杯热茶,放在朱春山跟头,看着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忍不住问道。
“春山叔,当年到底咋回事,能跟我们说说吗?”
那是一段风云变幻的历史。
从电视中终究难以引起共鸣。
而眼前这位,可是一直跟在老爹身边,亲身经历过,方才能够记在骨髓里。
“对,春山,你快说说,俺们娘几个这些年在朱家裕,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当家的这些年都咋过的?”
文他娘也是一脸期待又忧心的问道。
“那是庚子年了。”
“开山大哥扯起扶清灭洋的旗子,号召义和团弟兄进京杀洋鬼子,俺们人多势众,又上下一心,很快那些洋鬼子就被驱逐了大半。”
“但……”
朱春山声音不大。
但一字一句中,却是泣血而鸣。
让人不禁沉浸其中,恨不能为当年的义举喝彩助威,只是这个但字一出口,气氛却是陡然紧张起来。
“但事后朝廷却是突然翻脸,大肆捕杀义和团,许多弟兄把命丢在了京城。”
“而我和开山大哥命大,逃出京城后,一头扎进了关外。”
听完他一番话。
一家人都是满脸复杂。
除去朱传武外,其他人都是头一次知道。
“春山,那老东西现在还好吗?”
文他娘眼泪再次忍不住的落下,但脸上露出的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开山大哥在大北边三江口的元宝镇落了脚。”
“嫂子,等你过去就知道了,那地方除了冷,但地里种啥有啥,只要勤快点就不愁饿死。”
朱春山笑着道。
“那就好,那就好。”
文他娘似乎看到了他描绘的画面,脸上满是欣慰。
不过朱春山着急离开,并没有多待。
将他送走后,先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朱传武,如今却是对一家人主动开口。
“娘,你先前不是一直问我,准备咋解决这件事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了。”
朱传武目光灼灼,眼神内充满了期待与野望。
“闯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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